侍卫回来通报,公主府里肯定不止流云知道,这么明显的一句谎话,也亏流云说起来脸不红心不跳。流云泪也流了,心也死了。理智就有点回笼了。她突然挣扎着跪好,低着头气若游丝的说道“奴婢,奴婢好像是记错了,那天侍卫回来说了,但是奴婢忙昏了头,完全给忘了。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求皇上看在奴婢伺候公主这几个月饶奴婢一命。”/p
邱蔚庭都嗤了一声,撇过头去不看她。末了将左胳膊支在椅子上,歪着身子懒洋洋的开口“韵文,你看流云犯下这个错,应该怎么惩罚?”舒韵文当然选择装傻“回皇叔,奴婢刚回来没几个月,连京城里的路都没认全,对于律法更是一窍不通,既然流云原先是宫中的出身,还是请皇叔决断。”/p
邱蔚庭眼风扫了她一下,转过头对流云道“你的罪不至于到朕要你命的程度,不过,你既然这么糊涂,肯定也不能胜任公主府里的一应事务。你自己出去领五十大板吧。”邱蔚庭没有说后来让流云到哪里去。/p
不过在场的三人心里都非常明白,五十大板挨完了,人还活不活的成就要看老天的造化了,流云即使没死,恐怕后半生也要瘫痪,这比让流云直接死了更让她难受。舒韵文眼见着流云猛的抬头盯着邱蔚庭。/p
御书房静了一瞬,流云突然就哈哈大笑,笑声带着凄绝“皇上!奴婢流云跟了你整整十载年华,从未后悔,女人一生能有多少个十年,您心里再清楚不过,原来,原来!从头到尾都是我想岔了,太高看我自己!流云是什么人呢,只是个宫里卑贱的奴才!哈,皇上还记得流云这名字是您亲自取的吗!”/p
话音未落,她飞快的起身撞向旁边的墙壁,舒韵文来不及拉住她,只听一声闷响,流云的身体已经软软的滑下来了。舒韵文捂住了嘴巴,邱蔚庭别过了眼,两人沉默了半晌,邱蔚庭叫人来看看流云还活着没有,结果太监胆战心惊的以指在流云的颈项上试了试,还没死。/p
邱蔚庭点点头,直起身子来,吐出一句“既然她都要以死明志了,再把她救活也没用了,把禁卫军的林聪叫过来,把她拖下去处死了吧。”他的声音磁性温柔,轻飘飘的,舒韵文却忍不住看了他一眼。/p
舒韵文坐在回公主府的马车上,陷入了一种深深的沮丧。清水没有见过流云自杀的场面,所以回来的时候不见了流云就特别高兴,她还以为流云被皇帝给扣下惩罚,全然不知道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人就死了。/p
“清水,你说如果我们的敌人心狠到能眼都不眨的就把曾经跟着自己十年的人给杀了,那我们能在这样的人手中得到自己想要的吗?”舒韵文低垂着眉眼,盯着自己缀满了东珠的绣鞋。/p
清水朝着马车顶想了想,撅着嘴问道“我们真有这样的敌人吗?如果是这样,小姐你也像他一样不就行了?”舒韵文见她完全没听懂自己说的话,叹了一口气道“如果我能变成那样,你迟早都会被我弄死,因为实在是太笨了。”清水听她的话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老实的缩着头呆在一边,也不提什么变成哪样了。两个人头一次呆在一起情绪这么低落。回去以后厨子大概是跟舒韵文心灵相通。/p
舒韵文因为邱蔚庭的事吃不下去东西。当晚的膳食就很清淡。舒韵文喝了一口汤,淡淡的鲜味,很适口。就算这样,她也没吃下去多少,大部分都进了清水和一群小丫头肚子里。/p
邱蔚庭没有再给公主府安排什么管家,当然作为补偿又以伺候舒韵文饮食起居的借口插进来几个卧底,舒韵文明白这是邱蔚庭的让步,以后公主府里的事务都落在了她的手心里。正好她捡的小太监李召也好了大半,清水不是这块材料,她还可以培养这个年岁尚小的小孩子帮自己打理这偌大的公主府。/p
流云这件事落下了帷幕,舒韵文心头的大事就只剩了酒馆里那个神秘男人。经过昨天晚上那场大戏,估计巷子里的传言已经满天飞了,舒韵文不准备这个月再出门,省的碰上什么人认自己,坏了心情。/p
她在心里想是一回事,真要把她闷在屋子里呆上一个月,舒韵文实在是受不住这份清闲。所以要找点事干。第一天又下了雪,她兴致高昂的命清水将琴拿出来,泡了一壶“飘雪”,正应景的坐在堂中焚香弹琴。/p
清水在一边盘着腿坐着,喝了一点茶就昏昏欲睡。舒韵文最后用她的玉如意把她敲起来。第二日天气晴朗,舒韵文又换衣服在院子里舞剑。结果清水听说了,领来一帮小丫头给她捧场,舒韵文很久都没摸过剑了,招式都有些记不清了。/p
本来就学了个半桶水,结果旁边那么多人看着她,一紧张之下,舒韵文舞着舞着就忘了后面的花样,只能草草的结了尾,清水还在一边咂咂嘴“公主这一次舞剑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p
舒韵文当天的体验差极了,因为丢人,她一整个下午都呆在寝室里没露面。刚开始她拿着她陈婷婷给她的几本游侠怪志本子看了看,清水正在一旁缝荷包,舒韵文忍不住凑过去看。清水本来女红不是很好,不过比舒韵文可强太多了。/p
舒韵文闲着没事干也想缝一个荷包。清水斜着眼看了看,一声不响的把几种缎子递到她手里,让她先剪出个形状来。舒韵文仗着之前自己也算跟人学过,不问清水,自己坐在一旁剪了半天,还真是像模像样的。/p
清水见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