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兰骨柔道“王兄已是北弃真正的王,一切安好,只是常提及将军才干,常想与将军共图大志。”
陶臣末笑道“在下不才,真是有愧王爷厚爱。”
图兰骨柔一开始的打算是直接问陶臣末愿不愿随他归顺北弃,若是陶臣末拒绝便动武绑走,只是近日见了陶臣末之后才觉得如此实在太过失礼,于是便改变策略,拿出了图兰冰穆的亲笔书信,说道“只凭我等一番言语将军哪里可以感受王兄的心思,这是王兄写给将军的书信,还请将军过目。”
陶臣末双手接过书信,本是想打开看看,但此刻街上甚是昏暗便就先收了起来,说道“此处有些暗,待在下回到府中再细细拜读,如今渝州多见刀兵,不知郡主落身何处?”
图兰骨柔心思快速翻动,随即说道“我等本想来到渝州救了将军便即出得城去,不想如今起了战事,还未来得及寻那落踏之处。”
陶臣末想了想,说道“远来是客,更何况是郡主亲临,如若是不嫌弃,今夜便随在下先到这将军府中将就将就?”
图兰骨柔故作为难,想了想,说道“这样怕是多有叨扰,何况我等可是自北弃而来。”
陶臣末道“郡主哪里话,郡主千里迢迢为救在下而来,理当敬地主之谊,只是借花献佛,便先在这渝州将军府住下吧。”
图兰骨柔还是假装想了想,才点头答应了,其实这也正是她想做的,一来有机会可以正大光明的跟陶臣末接触,鼓动他随自己北上,二来也想打探打探这渝州军情,只是意图不能太明显,所以便作了一些为难状。
陶臣末和任蒹葭领着图兰骨柔一行人回到将军府后便作了些安排,之后各自歇去,待众人睡去,图兰骨柔悄悄放飞了飞鸽,面向北方,露出了一丝难以捉摸的微笑。
陶臣末回到府中,仔细读了图兰冰穆的书信,信言见字如面,冰穆遥问陶兄安好?自泰安一别,已数年而往,虽时光飞逝,然冰穆心中不遗陶兄面容,若见此信,兄当安好。世事无常,陶兄自赴云阳始,经历甚多,奈何冰穆远在北弃,无所相帮,今世道如此,英雄该有安身之处,北境苦寒之地,常惧陶兄不喜,然思才之心不增反减,常念与兄同游山水,共驰天地,北镜寒,然弃人生之,泰安暖,然帝王弃之,朱门内酒池肉林,山野处尸横遍野,王侯将相日日笙歌,黎民布衣三餐难续,念及此,冰穆心中悲痛万千,天下之大,不该沦为权者玩物,兄有大才,当谋天下,而为百姓计,深渊无路,良才不出,北镜地广,可任由驰骋,心中千言,一书难表,愿兄思冰穆宏愿,临北共饮,一表数年思虑,共赴天下。冰穆亲笔。
读完信,陶臣末心中感慨万千,老实说,如果程锦尚没有起兵攻渝,图兰骨柔若真是救了他的性命,他很可能会随她北上,这么些年来,就算图兰冰穆不讲,他也早已对大渊失望,只是北弃终归是外族,他心中多少有些隐晦,但如果图兰冰穆真能给天下百姓一个朗朗乾坤,他或许也并不会在意世人评说,只是如今程锦尚为他背负甚多,他怎可忘恩负义,随性而为。不过眼下这还算不上大事,如何应对渝州接下来可能面对的困境才是当务之急,所以他思虑一阵之后便也沉沉睡去了。
如此过了数日,渝州城依旧封闭,但因城中多有外地经商或是游历之人,为不让百姓起怨言,程锦尚下令定时开启城门,况且已过去数日,自己已然将渝州稳稳的控制在了自己手中,此时就算有消息传至泰安,自己也可以以逸待劳了。
程锦尚说的也没错,虽说张昭亦等人被困城中,但他毕竟是有备而来,之前在城外便已安排了人手,自己被困城中出不去,城外的人自然能推知事情大概,更何况程锦尚数万大军入城,动静也不会太小,所以在渝州被程锦尚攻陷不久,消息便已传到了泰安。听闻程锦尚兵变,且以征讨自己为由,秦庸气得是七窍生烟,便急着询问安影栋之前的妙计,但安影栋却故作神秘,只是要求秦庸若要派兵征讨,就将自己安排在军中做做谋参,秦庸见安影栋成竹在胸,便也不再多说,只得按安影栋的方法做。
这日一早,陶臣末简单用了些餐之后便到了将军府的议事厅,程锦尚已在厅中侯着诸将,陶臣末见时间还早便与程锦尚说了一些今日的事,二人正说话间,府中管事急匆匆的的跑了进来,嘴里大叫“大事不好”。
程锦尚立马起身,急切的问道“发生了何事?”
管事颤抖着说道“将士们今日吃过早饭之后突感身体不适,全身麻木,已然,已然瘫倒在地?”
程锦尚一听,更是焦急,问道“有多少人?”
管事嘶哑着说道“今日,今日所有的将士都吃了早饭,所以,几乎全军如此。”
程锦尚脸色铁青,一把瘫倒在椅子上,一时竟是无言。
陶臣末见事不对,便问道“诸位将军如何?”
管事说道“王金易将军无恙,成言吾、魏文忠二位将军则,则也中毒了。”
陶臣末背脊发凉,深知此事怕是早有预谋,或许这渝州城本身就是一个陷井,只等程锦尚自己往下跳,但此刻容不得多想,必须先稳住渝州形势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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