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易这么一说,众人方觉是有这么个问题,假如皇帝真的为了息事宁人把这秦庸杀了,那到时可如何是好,再次拜服这昏庸皇帝?想来正气势汹汹的将士们怕是不答应的,就算诸位都答应了,谁又敢保证皇帝不秋后算账?
陶臣末淡然道“王将军所虑极有必要,然在下认为这皇帝是断然不会杀了秦庸的,其一,诸位想想,相比程将军而言,谁更得皇上依赖?皇上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杀了秦庸的。其二,秦庸何人,其在朝经营近四十年,党羽遍布天下,军中多是其裙带,皇上只要敢动秦庸,无论是朝堂还是军中都必然生乱,皇帝虽然昏庸,但是他不是傻子,个中利弊他比谁都清楚。所以,皇帝是决然不会为了安抚渝州便杀了秦庸的。他越是护着秦庸,我等越是出师有名,待渝州壮大,皇帝无奈之下再杀秦庸,我等纵然是明着反了,那又能耐我何?”
陶臣末如此一解释,众人心中的所有疑问便都烟消云散了,于是便都同意暂以“清君侧,诛秦佞”为号,昭告天下,起兵造势。
当务之急已解,众人便各自领命去了,程锦上知悉陶臣末辛苦,便未安排具体事宜,陶臣末也不急,便决定先在府上洗漱之后再去寻些事做,任蒹葭这些日子以来的心事终于也算放下了,便去府上做了些安排,无非就是让人烧些热水,准备些食物,她知道最近陶臣末甚是辛苦,待安排妥当,便自己一个人在院子里等着陶臣末。
陶臣末换洗完毕,出得院子便去和她打了招呼,任蒹葭见陶臣末穿上了自己从云阳为她带来的崭新白衣,心里甚是欢愉,陶臣末见得真切,便再一次道谢。二人许久未见,又是生离死别,所以再见自然有不少话说,陶臣末心想,这蒹葭夫人未曾到过渝州,反正闲来无事便决定带她去城里转转,顺便了解一些城中情况。
渝州城封闭,最着急的自然是携带圣旨而来的张昭亦和宣旨太监一行人,不过他们也算幸运,在程锦上带兵冲入监尉府之前便闻风而逃了,只是四处刀兵,还没来得及逃出城便被锁在了渝州,如今消息传不出去,只能躲在角落里暗自着急。
相比张昭亦等人的焦虑,图兰骨柔却是感到十分气愤,眼看着就要拿下陶臣末了,却不想程锦上半路杀了出来,如今陶臣末重获自由,身边又都竟是高手,别说绑陶臣末回北弃,甚至连陶臣末长什么样都没见着,不过事情还可以补救,无论渝州城发生什么,都跟他们北弃人没有关系,只是暂时出不了城而已,而且自己手中有图兰冰穆的亲笔书信,只要愿意,随时都可以正大光明的去将军府拜会陶臣末。不过因为图兰冰穆和图兰博拜的缘故,图兰骨柔对这陶臣末甚有兴趣,所以自打陶臣末被从狱中救出,她便和肖洋还有图兰博拜等人远远跟着。众人在渝州将军府侯了约两个时辰,才见陶臣末与任蒹葭一起走出府来。
图兰骨柔一行人等得久了,见这陶臣末出来便立即跟了过去。陶臣末对这渝州城也并不太熟悉,只是当年到泰安应试和后来赴云阳途中在此停留过,所以也只是简单对任蒹葭做些介绍,不过任蒹葭却是听得入了神,二人就这么在街上走着,虽然空无一人,但晚风拂晓,若是不想那眼下的硝烟,倒也是十分惬意。
没过多久,任蒹葭突然小声道“将军,你可有发现有人一直跟着我们?”
陶臣末缓缓道“嗯,我却有发现。”
“不知是何人,将军打算怎么做?”
“不妨让他们出来见见?”陶臣末笑问。
任蒹葭也莞尔一笑,说道“我看行。”
陶臣末转身,朗声道“都跟了这么久了,何不出来一见?”
图兰骨柔等人不曾想已被发现,先是一惊,随即便又恢复镇定,坦然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图兰骨柔清了清嗓子,说道“陶将军果然如王兄所说,非等闲之人,我等万般小心竟然还是被发现了。”
听到这话,陶臣末甚是不解,待众人走得近了,陶臣末这才明白过来,他虽然不认识图兰骨柔,但是却对图兰博拜印象深刻,陶臣末有些惊讶的拱手道“博拜兄弟,当年泰安一别,却不曾想在这渝州重逢,近来可好?”
图兰博拜也笑着回礼,说道“难得将军记得小人,近来甚好,哦,对了,这位是……”
还不待他说完,图兰骨柔接话道“我乃北弃研冰郡主图兰骨柔,有礼了。”说罢向陶臣末微微躬身。
这一来倒是把陶臣末惊着了,一国之郡主,在此是非之时不隐姓不埋名,竟是如实相告,却非常人之态,再加上图兰骨柔一身劲装,哪里有郡主模样,所以心里难免惊讶,不过陶臣末也并不失态,随即拱手躬身,说道“原来是北弃郡主,适才多有失礼,还望郡主海涵。”
图兰骨柔笑着摆摆手道“陶将军不必多礼,我等蛮人没有这许多汉人礼数。”
陶臣末回身,图兰骨柔仔细打量着他,想看看自己王兄心心念念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只见这陶臣末一身白衣,面容俊朗,在这昏暗的夜犹如月照长街,甚是好看,上下打量一番,图兰骨柔缓缓说道“王兄自泰安归去,便一直念叨着将军,听闻将军蒙冤,便即刻让我等赶赴渝州以解将军危难,还未等我等出手,恰逢程将军兵发渝州,为确保将军无恙,所以这才一路跟来,还望将军休怪我等无礼。”
一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