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平时,她早就暴跳如雷了。可是今天,她又冷又累,根本就爆发不起来,只剩下委屈。
“好了好了,是娘不好,是娘来晚了……”林氏赶忙替殷如雪拭泪,“可是你要知道,昨夜你爹遭人暗杀,到现在还昏迷着呢。娘亲必须守在你爹床前,否则便会落人口实……”
“爹遭人暗算?”殷如雪面上挂着泪,听到这样一个消息,忽然一下子不敢委屈了,反而心里有一丝惶恐升腾起来,“怎么回事?”
若要说起来,为何他们不过是妾侍和庶出女儿,却仍然在殷家过得风生水起,不外乎是殷梓凯临行前的嘱托,要殷如歌好好地照顾她们母女,也要府上人不许亏待,等于殷梓凯就是她们的靠山。如果殷梓凯不在了,殷如歌她们还不把她当作柿子捏扁了?!
所以,这对她来说简直是一个近乎灭顶的消息。
“谁干的?”殷如雪面上都带了一丝惊恐。她爹,那可是当朝英勇善战的征西大将军,怎么会遭人暗算呢?
“都说是天机堂派的杀手,但不知道是谁买的凶,”林氏将披风给殷如雪披上,又将殷如雪的手捧在手心里,使劲地搓了搓,“如今你爹中了毒镖,生死未卜,皇上都派御医来了。不过,你先别管这些,你先吃点东西。至于你爹的事,你姐姐已经在想办法了。”
“姐姐?”殷如雪冷笑了一声,“她是哪门子的姐姐?能把亲妹妹这么冷的天关在祠堂里罚跪,她还把我当成她的妹妹吗?!”殷如雪早就忘记了自己是为什么被殷如歌锁在祠堂里罚跪的。
“好了,这件事就不要计较了,这两日忙着你爹的事,殷如歌想来也没有办法管你,”林氏道,“你先垫垫肚子,娘这就带你回去爹爹那儿。到时候你只要好好地哭上一场,殷如歌还能再把你关到这祠堂里不成?”
“也是……”殷如雪一边吃着热腾腾的食物,一面计上心来。
“不过,说起来也怪了,易王殿下今日怎么会亲自前来探望呢?”林氏方才见司徒易峥来了,便让百合去偷听了一下,“而且,听说殷如歌中了蛇毒?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咱们一点风声也没收到?”
“不知道……”殷如雪呼哧呼哧地吃着饭,完全没心思去管林氏说了什么,何况殷如歌中没中蛇毒同她有什么关系?她还恨不得殷如歌直接死了算了呢。
“我只记得殷如歌昨天替太后挡了个冷箭……”殷如雪道,“昨日宫宴结束的时候,九王爷还关心她来着。不过殷如歌那个人,哼,一向高冷的,哪里就给他好脸色了?想来今日九王爷来,也没她什么好脸色吧?”
林氏摇摇头:“我瞧着他们俩之间像是有事。听说昨晚殷如歌深夜去的易王府,今日才把易王请到咱们府上的。可是这大半夜的,殷如歌去易王府请易王做什么?殷如歌这么多年,除了太后,她一直和宫中人保持一定的距离,连上回晟王殿下来她都不见,突然这么请他……”
“哼,”殷如雪听林氏提起司徒晟,便来了精神,咽下饭菜冷哼一声,“原来殷如歌对晟王殿下如此冷淡,原是早和易王殿下勾搭上了。早在她去药王谷的时候,就已经和易王殿下勾搭上了,还假装清高呢,竟然大半夜跑去易王府,哼……早知道这样,咱们还算计她什么?易王殿下双腿俱废,她怎么就看上他了呢?”
林氏仍旧摇头:“不,此事没那么简单。你姨妈宫中的眼线听说,易王殿下的腿,似乎有痊愈的希望。近日药王谷似乎也的确来了人,不知道是不是给易王带药来了……”
“什么?”殷如雪皱眉,“那可不行!小时候,易王殿下就是晟王殿下最大的威胁。如今他双腿俱废,就没什么好担忧的。可是如果他的腿能好,那就是晟王殿下的绊脚石啊。”
殷如雪忽然有些不饿了。
“若是这事儿,你姨母姨父定会想办法的,”林氏道,“你且先解决眼前之事。总不能只让殷如歌和殷如懿在你父亲面前尽孝。”
于是乎,半个时辰后,殷如雪便在林氏的搀扶下,可怜兮兮地来到殷家主院,在众多人看戏的眼神中,殷如雪和林氏上演了一出伤心欲绝的哭戏表演。
“爹啊,你可回来了!”殷如雪还未见着殷梓凯呢,双膝便跪下直扑床前,哭声震耳欲聋直冲云霄,那叫一个卖力,“到底是谁,竟在背地里暗算您啊!您快醒醒,雪儿都有十年没见到您了,日日在家盼星星盼月亮地,您可算回来了,没想到却是这样……”
殷如歌如何不晓得殷如雪和林氏的算盘?不过是借着这个机会逃脱罪责,并且再给自己扣上一个孝顺女儿贤惠妾侍的名声罢了。
殷如歌冷眼瞧着两人嚎啕大哭了一场,并没有出生阻止。父亲如今昏迷成这般,谁的声音都听不到,也不存在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了。明眼人也该晓得殷如雪在做什么,不如就随她去好了。若她出声阻止,岂不是正中林氏下怀吗?到时候落得个跋扈长姐的名声,又何必呢?
她就想知道,殷如雪这回到底想怎么收场。
在场之人看看殷如雪和林氏哭得昏天黑地,又看看一脸冷漠的殷如歌,本来想看好戏的,如今却只剩下殷如雪和林氏在那儿唱独角戏。
林氏和殷如雪抽空互相怎么不阻止呢?这可不是殷如歌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