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蕊在一旁也冷冷地看着。方才就看到百合一直鬼鬼祟祟的了,这会儿果然把二小姐从祠堂里放了出来。不过,若是这两位觉得这样就能逃得过家法,那也太幼稚了些。在外人面前不好坏殷家的脸,一会儿离了外人视线,还不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爹啊,你快醒醒啊,快看看雪儿在家里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啊……”殷如雪哭得越发凄惨,索性影射起殷如歌来,以便逼殷如歌出手,“您中了毒,都一晚上了,女儿竟然到现在才知道这事儿,女儿不孝,女儿来迟了啊……”
殷如歌皱眉。林氏看起来知书达理一人,从来行事作风都不忍心错一星半点,怎么把殷如雪教得这般傻而又自私?如今父亲中了毒生死未卜,该是全家人齐心协力救醒父亲的时候,她们却还想着用此事重伤她,真是不配为殷家人!
青禾在一边有些忍无可忍,刚要上前阻止,被殷如歌强行拉住。该看她不惯的,无论她做什么都无济于事;看得明白的,自然晓得这两位在搅浑水,她没空陪这二位演戏。
林氏和殷如雪又眼了一会儿,终于累了,也才发现殷如歌根本不入坑,索性殷如雪白眼一翻晕了过去,这场戏方才算止住。
“青蕊,二小姐哭累了,快送二小姐回屋去。”殷如歌这才出声。
看着殷如雪被背出屋子,殷如歌紧紧皱着的眉头才算松开去,全世界终于都清净了。
青蕊一路护送殷如雪回了梨香院,殷如雪便只好一路晕回了梨香院。
“姨娘,奴婢看着二小姐情况似乎不太好,不如找个大夫来给二小姐瞧瞧?”青蕊看着殷如雪微微颤抖的眼珠子,忽而心生一计。
“不必了,雪儿一向身体弱,许是跪了一夜祠堂太累晕过去了,想来并无大碍……”林氏赶忙阻止,殷如雪不过是装晕,若是来了大夫,岂不是会被拆穿?到时候又会被送回祠堂去了。
“原来如此,”青蕊顺着林氏的话头道,“既然并无大碍,那么等二小姐醒来,便继续到祠堂跪着吧。一来,大小姐的意思原是让二小姐跪上三天。身为小姐,自然言出必行,否则以后咱们殷家只怕下人们也学了去,便没有规矩了。二来,如今大小姐在为老爷解毒想办法,二小姐做不了什么,就到祠堂里诚心替老爷寻求先祖庇护,也是功劳一件呢。”
“你……”林氏听着青蕊这一套说辞,顿时噎得说不出话来。原本她就想着钻空子免了殷如雪的罪责,没想到青蕊竟然在这种情况下还这么紧追不舍。关键是青蕊所说的,她根本无法反驳。
青蕊看着林氏面上红一阵紫一阵,心里别提多舒坦了。不过,这还不够,青蕊又道:“姨娘若觉得二小姐一个人在祠堂孤独,奴婢觉得姨娘倒是可以替二小姐分忧,一起到祠堂里,陪着二小姐作伴,也是不错的。否则,旁人都会以为,今日是姨娘故意违逆大小姐的意思,私自把二小姐放出来的。”
林氏倒想发作,但青蕊毕竟是殷如歌身边的大丫头。虽说她在府中总让下人喊她“二夫人”,但青蕊口口声声说着“姨娘”,便是提醒她她的身份了。论起来,她这个姨娘当真连青蕊这个奴婢的身份也比不上的。
现在青蕊和她讨论私放殷如雪之事,的确算是她违逆了掌家大小姐的意思,怪罪下来,她的确也要受罚。如今按照青蕊的意思,是为了老爷去祠堂祈求先祖庇护,其实是给她脸的了。
可是,她若是也跪了祠堂,老爷跟前岂不是只有她大房的人了?那可不行!
“那倒不必了,”林氏忙道,“大小姐马上要去天黎寻那药引子回来,夫人又尚在病中,只怕不好照顾老爷的。奴家这时候必然要以咱们殷家的大局为重。请大小姐放心,奴家定然会把老爷照顾得妥妥帖帖的……”
这么一说,林氏忽然又觉得高兴起来,毕竟没有殷如歌在的殷府,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如鱼得水。就算殷如歌到时候寻了药引子回来,老爷要是好了,也会感念她的照顾,到时候还不对她和殷如雪好点吗?
林氏打的一手好算盘,青蕊倒是无话可说。如果林氏当真能好好地照顾老爷,倒也不是一件坏事。
皇城各处人心惶惶,殷家一片死气沉沉,唯有皇后所住的钟粹宫一片轻松喜庆。
“哈哈哈哈!真是大快人心!”皇后抚掌而笑,仿若没有比现在更让她畅快的时候了。
“这殷如歌对我高家如此,当日与本宫针锋相对,不是气焰很嚣张的吗?想不到,她也有无助的时候,”皇后笑得够了,掸了掸身上没有的灰尘,舒舒服服地在狐皮垫子坐下,一脸得意,“一想到她那一筹莫展的样子,本宫心里就顺心极了!寒夜啊寒夜,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杀!”
高值坐在一边,捋着山羊胡子也是一脸满意:“虽是花了些银钱,但若能取了殷梓凯的性命,便能空出边疆四十万兵权的空子,咱们给罗家的这份礼,也够他今后对咱们唯命是从的了。”
“如此,虽失了阮一贤这个没用的礼部侍郎,却得了一个有用的兵部尚书,这对晟儿夺嫡,果然是如虎添翼呢,”皇后喝了口热茶,只觉爽快,“兄长此番,当真是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臣听闻,昨夜殷如歌的确如我们所料,直奔易王府而去,”高值又道,“如此毫不犹豫,下了早朝,咱们的易王殿下又直奔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