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要楠楠?”季英盯住对面站着的宁梓,眼神转冷,道,“卢菁,礼尚往来讲究对等,哼,你要的未免太多了点吧。”
宁梓看着季英的眼睛,只见他眼中那一丝半缕的温柔已经被她的那个要求瞬间击的粉碎,她明白,他们之间刚刚萌芽的微妙情愫已经被悄然捻灭。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她刚才关于“尊重”的那一番话还在起作用,季英尚在压抑那一贯的火爆脾气,还能心平气和的跟她讲道理。
“这和礼尚往来没有任何关系,我这个要求,并非是帮你包扎的报酬,而是,”宁梓看着他,道,“一开始就有的打算。”
不是因为刚刚微妙的气氛让我神思慌乱,不是因为我沉不住气,宁梓想,只是,我必须这么做。
救宁楠出季府,并不简单,但也没有难于上青天。季英不一定对她没有感觉,就像刚才那样的,也许她可以多和季英接触,培养二人的感情,让季英爱上她,然后就不再纠缠宁楠。这个方法以柔克刚,就比她直接硬碰硬向季英提出要求要好,要有余地。但是这只是理想状态下的情况,万一季英很花心,愿意来个齐人之福怎么办?到时候该爆发的冲突还是得爆发。而最最关键的是,她不想等待如此漫长的一段时间,还要和季英成天你侬我侬。
正如想吃新鲜的葡萄,有的人会去亲自栽种,浇水,施肥,最后满心欢喜的摘下果实;有的人则直接去街边买。而她,曾经是前者,但现在只会做直接用金钱换取果实的人。因为没了爱,所以没了耐心。
虽然身为卢菁的她,不得不嫁给季英,她还是不想把自己的爱和热情奉献给杀了她前世的这个男人,即使是做做样子,即使是别有居心。
所以,她用了最简单粗暴的一种方式,带着最坏的打算。
“这就有趣了。”季英冷笑道,“我的人,你有什么理由带走呢?”
“很简单,我卢菁,不会跟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这是宁梓找到的最符合卢菁身份的理由,“我要带走宁楠,这对我们三个人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哼,好事?楠楠就是我的幸福。”季英一脸轻蔑的看着卢菁,似乎在告诉她这是她个人的一厢情愿。
“你爱她是吗?”
“是,我爱她。”
“那你觉得她有可能爱上你吗?”
“……”季英一怔。
“其实你也明白,她根本就不可能爱上你,你把一个不爱你的人拴在身边,对方因为不爱你而感到痛苦,你因为对方不爱你也会感到痛苦,你为什么不能尊重他人的意愿,学会放手呢?”
“可笑,卢菁,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楠楠不会爱上我?”季英嘲讽道,“我全部的心都给她,来日方长,她怎么可能不会爱上我!”
“还用我说?你看那孩子待在季府,她快乐过吗?你害死了她姐姐,她姐姐就是她未来最好的参照,”宁梓越说越激动,“你当初也是口口声声说爱她姐姐,结果呢?宁梓她死的多么惨!被你表达过所谓的爱的人,都是不幸的!”
“啪!”季英一下子踢翻了床前的一个凳子。
宁梓一震,看季英那种眼神,似乎其实是想拿凳子砸碎她的脑袋。
踢翻凳子了之后,季英的脸色变得非常可怕,本来就散乱的头发似乎根根都要倒立,可见是盛怒之中了,但他很快身躯颤了颤,捂住了胸口,一脸疼痛难忍,他喘了几口粗气,就用手撑着床,慢慢的躺下了,躺下之前还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宁梓,让宁梓觉得自己似乎是一个想趁人之危气死未婚夫好自己逍遥快活的歹毒女人。
“你还挺大义凛然,想帮楠楠和她姐姐伸张正义?哼,”倒下的季英明显气势上萎靡了不少,他边说边咳嗽,嘲讽道,“其实不过是为了你自己。”
宁梓也意识到她自己刚才太过激动了,她道:“我不过是按照正确的方向行进罢了。”
“咳咳,说吧,”季英面目潮红,一脸病态,唯有一双眼睛猎鹰般的看着她,“既然打定了主意带走楠楠,你有什么筹码?”
筹码?她的确有,不过拿出来了就真的撕破脸了,也罢,撕破脸就撕破脸,就让她任性一回!
“也不见得是筹码,那要看在你心里,是宁楠重要,还是你们季家重要!”
“你什么意思?”季英抬眼,他好像明白宁梓要说什么了,但是她又能说出什么呢?
“多年来,季丞相主持修建皇帝陛下的陵墓,三年前,陵墓大功告成,陛下宅心仁厚,体恤百姓,给役夫发了大量的钱饷,让他们回家享受天伦之乐,季丞相却坑杀了全部的工人,贪污了全部的钱饷。”
宁梓一句一顿,这些是季英醉酒的时候跟她说的,他亲口说,这事要是被皇帝知道了,他们季家就完了。
她仔细的打量着季英的表情,但是他一脸波澜不惊,而她的这番话只在最初让他有些惊讶,之后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不安和担忧。
“你还知道什么?”季英虽然面上在压抑自己的不安,但是一丝丝紧张还是从他的声音里透出来了。
其实宁梓说的时候也有点紧张,毕竟把这么大的秘密抖出来,对她而言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而季英紧张的声音则让她松了一口气,她觉得自己应该乘胜追击,于是又道,“我国与燕国交好,两年前燕使来访,季丞相与燕使产生了私人矛盾,蓄意杀之,并且推说是强盗所为,然燕使是燕国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