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试探着问道:“你怎么了?”
成柔摆了摆手,示意她没事。她缓了缓气,勉强直起身子,已是挣了一头一脸的汗。她重新执箸,才夹了两口,又是一阵恶心,忙掩住嘴,匆匆跑到一边去。
江莫忧根据自己看电视剧的经验,得出一个可怕的结论,只不敢说出来。等成柔吐完,脸色苍白地回来,她才郑重地问道:“公主,你这样干呕有多久了?”
“也就这几日的事,”成柔讷讷道,“嫂嫂不必担心我,我除了食欲差点,也没别的症候,想来没什么大碍。”
古代的女孩子真是知识匮乏,看来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江莫忧恳切地按住她的手,“公主,咱们还是请太医来看看吧。”
她命容心请了一位太医过来,且吩咐她不许声张。那刘太医来的时候尚且欢欢喜喜,诊完脉后脸色却惶惑得跟见了鬼一样,豆大的汗珠从他额上冒出来,嗓子也嘶哑了,“这,这……”
江莫忧预感到自己的猜测即将成为现实,她轻轻闭上眼,面色凝重,“刘太医但说无妨。”
刘太医更紧张了,一张胖脸上的肉疯狂地抖动着,他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成柔,那女孩子仍旧懵懵懂懂。无奈之下,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大着胆子回禀,“皇后娘娘,公主殿下这是……是喜脉啊!”
与她的猜想基本一致。江莫忧横了地上的人一眼,“你诊断的结果确实吗?”
刘太医不断地磕着头,“启禀娘娘,微臣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这种事上撒谎!”
“谅你也不敢,起来吧!”那太医方才抖抖索索地起来,江莫忧又白了他一眼,“你估摸着有多久了?”
“啊?”刘太医一时摸不着头脑,随即意会过来,小心地道:“总……总该有一个多月了。”
江莫忧也看了看成柔,她脸上却是一副漠然,似乎一点也不惊讶。江莫忧更加确信,她挥了挥手,命那太医退下,同时厉声命令他:“今儿的事你给本宫牢牢闭着嘴,一个字也不许说出去,否则,小心你的脑袋!”
刘太医神色愈见惶惶,正要称是,忽听外头一个沧桑的声音响起:“皇后好大的势派,威胁起人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原来是太后步伐稳健地迈进来,那该死的苏无衣正一脸恭顺地搀着她,当然,恭顺只对于太后,她看向江莫忧的神色可是娇媚而得意呢!
简直阴魂不散。
江莫忧忙躬身行礼,“臣妾给母后请安。”一面赔笑道,“母后怎么亲自过来了?”
“哀家再不来,这宫里岂不叫你一手遮天了吗?”太后仿佛真动了气,往常那样慈蔼的人,今日脸上却罩着一层严霜。
苏无衣嘴快,忙问起关键,“刘太医,方才本宫在外头隐约听见什么‘喜脉’,是怎么回事?”
刘太医悄悄看了眼皇后,只见她虽然垂着头,冷厉的眸光却狠狠地射向这边,只得擦了一把汗,勉强道:“没什么,只是皇后娘娘命臣来为公主请平安脉,微臣诊得脉象平稳,一切安好,才说是喜事,夫人想必听岔了。”
“是么?你方才好像不是这么说的,”苏无衣冷笑一声,拍了拍手,便有一名宫女进来,“如云,把你知道的原原本本地讲出来。”
“诺。”如云磕了个头,勇敢地开口:“奴婢可以作证,刘太医说的的确是喜脉,因为公主殿下这个月的月事压根就没有来。”
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满座哗然。如云原本是成柔身边的侍女,她说的话自然更令人相信。江莫忧本来还疑心她为何不在殿里,原来是跑到苏无衣那里告状去了,这吃里扒外的东西!
太后亦恼了,一甩袖子,怒声道:“刘太医,还不给哀家说实话!”
事已至此,任谁也隐瞒不得,刘太医只好老老实实地讲出来:“回禀太后娘娘,公主殿下的确是喜脉,至于为何如此,微臣也不知晓。”他忍不住又拿袖子揩了一下额上的汗水,他今天流的汗都够洗个澡的了。
太后的脸色愈见难看,“滚出去!”刘太医忙连滚带爬地跑出去。太后好似想起了什么,又在他屁股后头喊道:“滚回来!”
刘太医只得回来。太后道:“今儿的话不许吐露半个字,否则,小心你的脑袋!”
江莫忧不禁翻了个白眼,这不跟她那会儿说的话一样吗?到底是谁一手遮天哪!
成柔早已从床上下来,一声不响地跪在地上。刘太医去后,太后便看着她:“阿柔,此事你作何解释?”
成柔仍旧默默地低着头,不发一语,似乎下定决心死扛到底。
苏无衣伶俐地走过来,殷勤道:“太后,看来公主殿下深知那奸夫是谁,却执意不肯让您知晓,恐怕只有用刑才能招了。”
江莫忧急道:“不可,公主乃万金之躯,怎可以刑罚加诸于身!况且……倘若公主真有了身子,此举更将酿成大祸!”她虽然也想确定那人是谁,却看不惯苏无衣这种极端手段。
苏无衣灵活地翻起眼珠,神情相当不屑,“能有什么大祸!顶多肚子里的一块肉没了,一个孽种而已,没了岂不正好!”
江莫忧忙跪下,拉着太后的衣襟央求道:“太后,公主是在您膝下长大的,想来情意深重,您总不忍心看着她受苦吧?”成柔虽非太后亲生,但因生母早逝,自小就由太后抚养长大,跟亲生的也该差不离了。
太后保养得宜的手缓缓抚上成柔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