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鬼。

这位情绪激昂的先生当然不是街头酒鬼。他穿着体面。身上喷香水,脸上敷金粉,还戴着做工考究的假发,标准的上流社会派头。哪怕情绪高亢几近失控,身上的衣服依然没有一丝褶皱。

吕西安.德.贝拉米公使是一位标准的绅士,任何时候都以近乎严苛的标准要求自己。每个与之接触的人都不会想到,公使先生在大学时代曾经1次与人决斗。在获得官职之前3次与人打官司,最后都是丢手套和对方决斗,一剑刺穿对方心脏来赢得官司的。

说得好听点,贝拉米子爵是位勇武任侠的贵族。用不那么好听的说法,公使大人就是个装斯文的老粗。

身为贵族。应有的礼仪教养一样不少,同样,身为一个粗人,还是一个看到大好前程和利益的粗人,他的思考也会变得非常直接、暴力。

“我们即将去狩猎狐狸!”

贝拉米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在座的几十个大汉也露出了会心的冷笑。

狩猎狐狸。说的并不是真正的狩猎游乐,而是要杀一个人,一个女人——卡斯蒂利亚王国的安娜王后。

她必须死。

在“七日战争”之后,卡斯蒂利亚全国对查理曼除了切齿痛恨之外,还有另一种观点和态度。一些人并未因为战败以及战争期间查理曼军队进行的大屠杀而仇视查理曼,相反,他们将查理曼看作一个值得学习的榜样,并试图模仿它的崛起方式,用查理曼式的崛起革新国内政治,让卡斯蒂利亚成为世界顶尖的强国。前往查理曼留学和考察正在成为不少卡斯蒂利亚人的一种时尚。

特别是加泰罗尼亚地区,旧阿拉贡王国的遗民们。由于卡斯蒂利亚官方敕令,他们不得居住在过去的阿拉贡王都——阿苏格拉纳城内,在七日战争中,阿拉贡人死伤并不多。一直反感卡斯蒂利亚统治,试图寻求独立的阿拉贡人将那场战争看作一个实现自己政治理想的契机,他们通过各种渠道联系查理曼,希望获得资金、军事和政治上的援助,推翻卡斯蒂利亚的统治,驱逐哈布斯堡家族,重新恢复旧阿拉贡王国的版图。

在这种形势下,查理曼的扩张主义者开始介入卡斯蒂利亚的政治局势,尝试着遥控卡斯蒂利亚的政局,推行仿效查理曼的近代化改革。他们频繁的出入大学校园,向学生灌输“查理曼的月亮比较圆”、“一切都是体制问题”之类的思想,私底下组织“学生联合会”,提供资金和印刷设备,支援他们从事**宣传。他们不断和阿拉贡人开展联系,策动阿拉贡人充当“第五纵队”,在适当时机制造“某些事件”,届时查理曼将会采取断然行动,让阿拉贡人在他们的“祖宗龙兴之地”复国……

诸多事项之中,最大的手笔某过于遥控改革派提出引进查理曼军事顾问,进行军事改革。仿佛嫌这样还不够扎眼似地,他们还提出由查理曼人训练两个大队,约8人的“训练队”,取代现有的近卫队来“护卫王族安全”。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洞悉查理曼人在打什么算盘,要能答应才是见鬼了。

在诸多反对者之中,安娜王后无疑是最为抢眼的一位。平日里温和敦厚的王后被查理曼人肆无忌惮的行为深深刺激,很快就公开表示“叔能忍婶不能忍”,不但对菲利普二世频频吹风,还多次公开表示“查理曼的行为与侵略无异”,号召她的臣民们起来抵制查理曼。

换了一个理智的外交官,遇上这种情况时,多半会乖乖夹起尾巴做人,等风声过去再考虑其它花招。但贝拉米公使不是一般外交官,他冲动、嗜杀,更重要的是他是伯纳德王子的人,和提坦斯有着很深的关系。

迄今为止,在卡斯蒂利亚的一切行动,背后都是提坦斯在操控,或者说是第二王子的独断行为。

自从察觉到黎塞留有意扶持夏尔王子后,伯纳德王子就一直处于高度的焦虑和浮躁之中。虽说他有提坦斯和财团的支援,王太子现在也是一副大势已去的样子,但他丝毫没有放松的想法。

王太子遭遇重创,但陆军对他的支持并未因此动摇。夏尔虽然年幼,也没有能提供有力支援的母族,但他的背后不光有一个和财团继承者订婚的密涅瓦,还有黎塞留越来越明显的支持。任由事态这样发展下去,只会让自己越来越远离王座。

解决这些麻烦的手段相当有限,最直接暴力的就是干掉自己的兄弟姐妹,但这种想法没什么可行性,眼下也没有这么干的必要。另一条比较迂回的就是建立战功、扩大提坦斯的规模,以强大的武力为后援,平安登上王位。

后一种办法明显更为妥当,只不过平定了王冠领的叛乱后,提坦斯就没什么仗可大了。北方的战事和他们没什么关系,而且也已经停了,海外争夺殖民地是海军的生意。一时间,诺大个世界居然没有战争可打了?

怎么可以有这种事情!既然动乱结束了,那么我们就制造新的动乱好了!

第二王子和提坦斯的将官们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干的,有鉴于他们已经等得很不耐烦,而且眼下需要的是显赫的、光荣的、巨大的胜利,一般的小打小闹明显不能满足他们……

“大战争!”

贝拉米用力挥下手臂,以决然之态大喊到:

“我们需要的是一心不乱的大战争!”

不光是公使,会场内外的提坦斯将校全都屏息凝神,眼放绿光。

这些提坦斯军人骨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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