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军营中虽不比那皇宫中,但有些消息总是能传开来,这些日子夏筱筱住在北宫雉离那里,他又常常夜半也还留在那里,他多少也是听说了一些的,季凌南见夏筱筱没出声,又忍不住看了她一眼,试探的道,“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睡意又渐渐的没了,夏筱筱坐了起来,同季凌南肩并肩的靠着,轻叹了一口气,“他不是那样的人。”
这些日子,他虽然每夜都过来躺躺,可是也只是躺躺而已,顶多也不过就是拉着她的手入眠,然后待她睡熟了后,半夜又独自离去,可是,每日早上醒来之时,她看到的第一个人总是他。
他就是这样,从来不强迫她,不像北宫煜那样,厚着脸皮也要往她身上贴的。
季凌南嗤笑了一声,“男人都一个劣根性,不过是他还有所顾虑罢了。”
夏筱筱懒得再同他说这些,扭过头来看他,季凌南分明伤得比她还重,且受那拷打也不是一天两天,但那伤恢复得竟然比她的还快,他脸上的那些伤痕都已经开始渐渐结了疤快褪了去。
“你为什么会落到他手上的?”
夏筱筱盯着他,开门见山的问。
季凌南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不,应该说夏筱筱其实在进来的一瞬就该问的。
“你不是都知道得差不多了吗?”
季凌南有些心虚的看了她一眼,但一看到夏筱筱脸上的表情,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还是在夏筱筱审视的目光下将手中先前揉乱的纸张拿了出来。
“陆无痕传进来的消息,让你出现在这里的这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是刚才夏筱筱和北宫雉离进来时他正在看的,但也不过让夏筱筱瞅了一眼,季凌南扫了一眼那些在帐篷外守着的士兵们,下床去。
“什么意思?”
夏筱筱看着他点燃了蜡烛,将手中那整张泛黄的纸张都烧成了灰烬。
“那日是之前我同父亲亲自拟下攻打南溟的计划,我攻后,他攻前,但没想到这事被北宫雉离堪破,破了我军的棋。”
季凌南一点点的给她说着那日的状况,如今越想越是觉得蹊跷,“但那日北宫雉离根本没有下令擒拿我军的人,下令的人,是南溟公主。”
“楚木若?”
季凌南点了点头,“之前传出去的,恐怕都是谣言,想想北宫雉离那人也不可能真因为你就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什么机会?”
“如今在南溟国,楚博远的暴政已经影响到了两湖四岸的百姓,国内中暴乱暴动四起,楚博远的军队朝那边已经快要压不住了,而另一边,则是北宫雉离的声音。”
夏筱筱惊了惊,哪怕一开始猜到,但也不敢肯定,“内乱?”
“嗯,”他拍了拍手,点头应了一声,“北宫雉离曾经在古渡门中的势力虽已退出江湖,但那笔势力尚存,楚博远如今必须得靠着他手中的势力才能勉强镇压住那些边关暴动的势力。”
“既然如此,那楚博远在这个时候朝北宫煜宣战,那不是找死吗?”
岳华虽然之前与越过一站损失尚未恢复过来,同时也在同吴国一站中损耗了不少,但这不代表北宫煜手中就真无一点退路,更别说,哪怕是到了这个时候,北宫煜手中那一百八十铁骑的势力都还没用上。
季凌南扭过头来看她,眼中有些许凝重,“是北宫雉离。”
从一开始所有人都只以为北宫雉离不过是在南溟国靠着楚公主才有了个驸马之位,手中握了那么点实权,从来没有人想过,他能够将江湖上的势力转到军事上。
夏筱筱倒吸了一口凉气,所以从一开始,他古渡门退出江湖门派之称,也不过是为了今天?
“可是,这些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季凌南看了她一眼,又回到床上躺着,“不清楚,我只是接到陆无痕的消息,北宫煜已经知道了你被北宫雉离扣了起来,而北宫雉离这两日似也在查这件事。”
也就是说,包括他被俘虏到南溟军营中,根本就不是北宫雉离的命令,他充其量,不过是知道罢了。
至于知道而为什么不阻止,这就不言而喻了,双赢的事,北宫雉离没有道理去阻拦。
一方面赢了北宫煜,一方面,赢了夏筱筱。
但夏筱筱想不明白,北宫雉离从一开始就是对权势地位这些未放心上的,哪怕是为了楚博远手中的解药,但也不至于做到这个程度,更何况,他今早来这里之前就给了她承诺,她想要的,他会做到。
她想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江湖逍遥同游,这些,全都是与那皇座上的权势相勃的。
夜里,忽远忽近的传来蝉鸣声。
墨蓝的星空上染了那些斑斑点点的亮色,这些凡间的火光哪怕再明亮也照射不到天上去。
外面有凉风渗透了进来,江芷看了一眼依旧还趴在窗前望着外面天空的夏筱筱一眼,从一旁拿了外衫给她搭在肩上,“二小,时辰不早了,你先歇着吧。”
因夏筱筱腿脚不方便,又是在军营中女子本就少,北宫雉离特意让江芷过来伺候着,其实也没多少需要伺候的,她白天黑夜基本都只待在帐营之中哪里也不去,也就今日去了一趟季凌南那里,很快也就回来了。
夏筱筱轻嗯了一声,但依旧没有要合衣睡下的意思,到了夏季,天上的星星也都露出了头角来,她突然道,“阿芷,那些在营中的姑娘们怎么样了?”
“都还好,妈妈没再去营里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