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筱筱没说话,只静静的听着,不由拧了眉。
叶秋雨越过她,看着她身后夏萦夕出了事之后就变得萧条的希宜宫,往事一一回想了起来,“咱们当初在辰霄宫中的那么多年来,他可以对千万个女人好,也可以宠他宫中那么多的女人,却从来不肯对你好一点,那时候想想,皆以为是不放在心上,从未在意过,如今回想起来,怕不是不愿,不是不想,而是不敢罢了。”
是了,从夏筱筱入宫起的一刻起她便是不同的,从舒长画到夏萦夕,他稍有点好感的都可以宠上天去,纵她们依她们,便是她当年,也曾被北宫煜宠爱过一段时日,可是,只有夏筱筱,那三年中他从未碰过,只因知道,有些东西,有些人,一碰成瘾,正如此时的北宫煜。
可是,他再防着,终究是防不住自己的一颗心。
“一个拥有天下的男人可以给一个女人的至宠是什么?”叶秋雨微抬了头,望着天边无尽的白色,像是在问夏筱筱,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赐她价值连城的金银珠宝?千金为买她展颜一笑?亦或是千万日夜只独宠她一人?”
叶秋雨想,不过如此,什么事至宠,在看到北宫煜对夏筱筱,她才明白真正的至宠是什么,不过是三千佳丽唯爱她一人,不过是要美人不要江山的决绝,不过是倾尽天下只为随她一生,为了夏筱筱,北宫煜什么都不要了,权利,金钱,包括他自己的命他都能交给夏筱筱,她叶秋雨再不甘再不屑,还能拿什么来跟她争?
夏萦夕身上是北宫煜那般想要的东西,却只因她的存在可能威胁到夏筱筱,他什么都不要了,放在身边那么久的一颗棋子也终究舍得抛了出去。
回到暮锦阁之后,夏筱筱一遍遍的回想着叶秋雨对她说的话。
若是时间再往前点,若没发生夏萦夕和夏府上的这些事,夏筱筱想,她一定觉得,事实好像真的如叶秋雨所说的那样。
夏筱筱坐在暮锦阁外的那小秋千上,身上披了件貂毛斗篷,望着那天边蔓延上的一丝彩霞。
她曾经以为,夏覆只是不爱她,但看得出来应该是喜欢着夏萦夕的,可是当她看到夏萦夕身上的那些东西时,才发现原来一切都不过是她的自以为罢了,为的,也不过是那一副图腾。
【总有一天,夏筱筱才是那个真正阻拦你道路的人。】
从第一次出现那些幻觉,出现那些梦境,夏筱筱都隐约记不得有多久了,原来那个人,一直都是夏萦夕。
夏筱筱从胸前拿出了那副残破得不像样子的破布来,看上去不过是一张再普通不过的残布,“清月,去屋中将小火盆拿出来。”
清月听了从屋中拿了燃得正旺的火盆端出来,冬将过风依然大,夏筱筱遣退了众人,院内很快便只剩她一人,偶尔有大风刮过将火势吹小了一点,连脸颊都被吹得生疼。
她从不信,仅凭这东西。
夏筱筱两脚尖落在地上,随手便将那布扔进了火盆之中,火舌一下子就蜂涌而上,将整张残破的图纸都淹没了去,夏筱筱静静的望着,哪怕是从第一眼见到之时便知道这东西不被火所化,但当再这样看着,还是有些惊讶,但也不过一瞬,甚至是厌恶的,疲倦的,连看也不想看了,她是恨不得这火能真将这图腾给烧化了去。
这般想着,脚便轻蹬着地面在秋千上轻晃起来,莫祁泽铱,北宫成彦段锦云,夏覆夏萦夕,到了最后,谁能得到那东西呢。
夏筱筱只觉一种深深的疲倦从身到心都弥漫着,什么江山,什么天下,什么长生,她都不想要,从头到尾,她只想着自己过着小幸小福的日子,这样的梦,从来没有变过,曾经同季小二在一起的那些时光中,觉得他们只缺了银子,有了银子便能去自己梦想中的江湖了,可是,从夏覆将她送入宫之后,她觉得离目标远了些,但也还好,只要出了宫,没银子她也可以去她的江湖,但,不知从何时开始,她一直觉得不算远的江湖,已经渐渐离她远去了。
她已经很久没有再想过去江湖闯荡的事了。
是爱上了北宫煜之后吗?
院中无人,夏筱筱望着天不知沉思了多久,正当出神之时,面前突然有阵白烟袅袅往上升起,因火盆就在她脚边,她下意识的就看了去。
夏筱筱这一看立即就瞪大了双眼,之间那袅袅升起的白雾中,似有什么东西在其中不断蠕动变化着,夏筱筱当即就从秋千上摔了下来!
火盆之中,有淡淡的金光从中散发了出来,直到夏筱筱靠近了些才看清,火盆中那幼小蠕动着的东西,竟就似那浴血的凤凰……
“娘娘您没事吧!”
清月听到这边的动静连忙从院外跑了进来,这东西无论如何也是不能被谁看去的,她竟就忘了那图腾就躺在火盆之中,直接伸手就将其从火盆中捡了起来,飞快的塞到了袖中。
动作快到清月也没发现异样,从角度原因只以为夏筱筱是捡起了掉在雪地中的什么东西,夏筱筱才反应过来,看着自己毫发无伤的手掌。
什么感觉也没有,从伸进火盆的一瞬,别说炙热,甚至是有股散发着的冰凉从掌心传来。
“没……没事……你先下去……”夏筱筱极力的隐藏着自己此时震惊不已的情绪,清月虽看出了夏筱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