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查过,罗春当年刚到太医院时,曾拜前任太医院医正洪大人为师,而洪大人正与洪有德家有亲眷关系,洪大人在前朝之时,因为朝霞公主一事逃离京都,就居住在中林县,朝霞公主被囚禁之后,此事便不了了之,也没有人去中林县追查此人的下落和罪名。”
“我特意把张纮春找来问过话,张纮春说那洪医正就在中林县,而且与徐若瑾关系颇熟,如若他们之间有关系的话,就难怪她刚到京都,罗春便一而再、再而三的去郡主府了!”
“徐若瑾还整治了洪有德,单因为洪有德在朝堂之上反驳她,依着她的性子是不会下手如此狠戾,所以一定早有结怨亦或心存报复。而为官者,最在意的便是被驱除家门,永得叛逆之名,王爷如今昭告大魏各地,只要能救本妃,什么条件都答应,我不信这位洪老大夫不出现!”
“可罗春大人只是医正,亦或许是梁左都督要求的,他也只尊皇命呢?”
烟玉说出疑惑,楚嫣儿却毫不在意:“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万一能以此绊倒徐若瑾呢?而且我有八成的把握,徐若瑾一定与洪老大夫有关,除非……她也薄情寡意,那就更有趣了。”
楚嫣儿的心思让烟玉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见烟玉不再说话,楚嫣儿看向她,“你会觉得我布了这么大的一个局,只为了试探一下?”
烟玉立即行礼道:“奴婢愚笨,即便世子妃给奴婢讲,奴婢都未能完全明白。”
“无论那洪老大夫和罗春与徐若瑾有没有关系,这都不过是小人物罢了,我为的是让皇上警醒,朝霞公主不死,徐若瑾的身世永远都是丑闻,永不会被人遗忘,先帝的遗诏在,他怎能对梁家完全的放心?”
楚嫣儿的脸上布满了憎恶,“接二连三的被提起,皇上纵使有心包庇,也总有恶心的一天,而那时,王爷再提议让梁霄离开京都,梁霄不答应也得答应。”
想到表哥,楚嫣儿的情绪五味繁杂,“为什么我怀的不是你的孩子呢?为什么……”
最后一句喃喃自语,楚嫣儿闭上了眼睛。
流了几盆的血水,她才保住这一条命,她自己都受了如此大的苦,那便不能让其他人轻闲。
如若那罗春和洪老太医真与徐若瑾无关的话,那就去地下伺候她未出生的孩子吧,终归也有自己的几分血脉,可谁让他的爹是夜微鸿呢?
烟玉见楚嫣儿闭目小寐,她则牢牢的闭上了嘴。
不知为何,她的心底萌生一个恐惧的念头,只觉得世子妃的心实在太可怕,可怕到自己的脖颈好似有一把刀在悬着,随时可能丢掉这不值钱的小命。
她后悔问出那么一句,知道的越多,这一条命便越不保。
而此时的世子妃心中已经没有了“情分”二字,连腹中的孩子都能亲手弄掉,更何况其他人?
烟玉蹑手蹑脚的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守着,她开始怀念起在中林县时,瑜郡主身边的那些轻闲日子。
亦或者是她自己选错了主子,她怨不得命,因为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
可发自内心,烟玉期望瑜郡主能日子过的悠闲舒服,不要迈入世子妃设下的圈套,起码,她没有世子妃这么狠毒的心。
徐若瑾此时已经从梦想中醒来。
如今有着身孕,她也不知自己何时会醒,何时会饿,睁开眼瞧见此时乃是四更的时辰,天刚有几分微亮。
可是她饿了,肚子咕咕作响……
梁霄在她醒来之前就已经睁开眼,因为她的肚子早已饿响,不等徐若瑾开口,红杏便从外端来了热好的吃食。
徐若瑾笑眯眯的吃了个痛快,抚了抚已有微微鼓起的小腹,她啧啧嘴道:“这小家伙儿实在能吃,也不知到底像谁?我好似没这么嘴馋。”
看向梁霄,她仔细打量半晌,“不过倒很可能像你一样嗜酒,我问过其他人,都说有身孕时闻到酒的味道就迷糊恶心,可我确反而更加清醒。”
“对,就是像你,一定是这样!”
徐若瑾坐了床上自言自语,梁霄只在一旁盯着她的肚子,“怎么还不见大呢?”
“这才几个月就变大?”徐若瑾掐着手指头算算,这才三月末,也不过是四个多月而已,“四个月,好像也应该有微微隆起的?”
徐若瑾眨了眨眼睛,看向来拿空碗碟的红杏,红杏立即缩了脖子,“您看奴婢也没用,奴婢对这些事儿可不懂,只能明日再问问方妈妈。”
“问什么?还是等事情告一段落,见到罗春师兄再仔细问问为好。”徐若瑾揉了揉太阳穴,“楚嫣儿是打算闹到什么时候?”
梁霄没有回答,为她扯好被子,让她继续睡下,“还是再睡一会儿,外面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徐若瑾躺下,“自当不想操心,只是心里总有不详的念头,刚刚我居然梦见了师父,也不知道他怎样了。”
梁霄的脸色一绷,徐若瑾也看在眼里,她突然翻身起来,看着梁霄咽了咽唾沫,说出自己刚刚蹦出的猜测,“师父……不会来京都的吧?”
她自己说出时都透着心虚和不肯定。
澶州王广招天下名医,更是宣称只要救治了世子妃,他能办到的事情一概答应。
而师父这些年最苦痛的便是沐阮的父母身亡,而他也背上了逃离之罪!
楚嫣儿这一盘棋会不会是为了引诱师父出面?然后来针对自己?
可自己拜洪老大夫为师之事谁人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