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然,然后换成了舒服的躺姿,问道:“你的名字?”/p

“娄悔柳。”他答道,擦去头上的汗水,把树屋里的一间还比较干净的衣服给她盖上,慢慢站起来,“好了,已经敷好了。”/p

“对了,”他抬起头,对上她的眼睛,“你叫什么名字?”/p

他的眼睛很清澈,清澈得让人不忍说谎话,但她压下了心中的冲动与莫名的害羞,尽量装作平淡的说道:“千沉。”/p

他不知道是哪两个字,所以疑惑的看着她,静静地看着。/p

“我先问的。”她说道,淡眉微微扬起。/p

他略一思索,然后用出了帝枫的两句诗:“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p

他不知该要怎样去解释那个娄字,幸而她似乎并不在意。/p

她听了这两句诗,原本到嘴边的语句忽然咽了回去,又在第一时间说道:“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p

“这不像是你的名字。”他笑着说道。/p

她有些惊异,眉头挑得更高了些,也竟然凭空多了些魅力。/p

她歪着头,模样有些高冷,在他眼里却又不失可爱,问道:“为什么?”/p

“感觉。”他笑着说道,走到一旁,用田归熬汤,“总觉得你这样的人不应该是叫做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太是死气沉沉,和你不配。”/p

“那你说我该叫什么名字?”她的话多了起来,显然对于他是有些好感,也许是因为他救了她。/p

“我这人素来不会起名字,只觉得曾经听过的一个芊儿倒也是有些意思。”他的笑容看起来很是可亲,声音也很动听――这些日子来他不知改变了多少。/p

她的脸色变了,却很快有了掩饰,但瞒不过他。/p

他却没有多问,他已经说了假名字,她说又有什么不妥?/p

于是他笑着摇摇头,而她发现自己忽然有些在意他的动作。/p

“我真的要躺七天?”她于无话之中寻出话头,担忧地问道,却没有察觉自己的话似乎有些多。/p

“也不是。”他想了想,否定了她的担忧,“你需要躺三天,之后四天可以进行不太剧烈的运动。不过你是我的病人,所以你的饮食当然会由我负责。”/p

突然,树屋中有些轻微的声音,他有些警惕,却看见她的脸变得通红,然后这红色又慢慢消退。/p

他自然不会说什么、嘲笑什么,只是默默的转身,为她盛了一碗田归汤。/p

药汤在许多人看来必定是苦的,她是受了这种错误的观念影响,竟然不敢下口,直到他笑道:“无妨,虽说是有些烫,但也可以。味道是较为甘甜的,毕竟是田归熬成的汤。”/p

听了他的话,她终于略微放心,被他扶起来,牵动伤势,还是有些疼,但已经是好了很多,然后她捧起碗,轻轻喝了一口。/p

确实如他所说,田归汤是比较甘甜的,虽然还是有那种她讨厌的药的味道,而且看起来有些浓稠。/p

“田归的汁液是甘甜的,在药草里确实有点特殊。”他起身,灭了火,看了看暴雨依旧的外界,“而雪杜不仅是有治疗作用,它也略微可以止痛。”/p

听到他说这些,她有些意外,但也没有表示,只是轻轻“嗯”了一声,随后缓慢的喝完了田归汤。/p

“你还要吗?”他问道,很细心,很仔细,很认真的对待自己的病人,“如果吃不饱的话,对伤势的恢复是有延迟作用的。”/p

她将信将疑,却还是要了半碗,屋子里又有了轻微的声音。/p

她的脸色渐渐有些红润,抬起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他正在专注的看着屋外。/p

屋外有什么呢?/p

她奇怪,忍着痛苦扭转自己的身体看向门外的世界。/p

门外的雨比方才小了一些,可声势还是有些骇人,而且这雨来得很没有道理,许多有预见性的异兽在之前也没有感受到暴雨将至的气息,所以这样的雨让人很不安。/p

听声音似乎外面发生了滑坡,到这里震动感已经不是特别强烈,似乎还有一些异兽在奔跑,也许是一些喜雨的种类。/p

她对于雨从来说不上是喜爱,只是有时候听着外面的雨势会联想到自己的人生。/p

就比如现在。/p

她听着暴雨的声音,忽然想起了自己称得上是波澜壮阔的人生,暗想其实自己也是暴雨中的一滴雨,顺流,不息。/p

她背叛了,所以听见这样的雨有些恍惚,有些感叹,又忽然有些喜欢。/p

雨声突然沉闷起来,她醒悟,才知道他已经关上了门,把风雨都关到了门后,仿佛有这扇门,这里就永远安全。/p

她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却并不笑出来,只是嘴角微微的勾起。/p

她忽然有些困了,但想到身旁还有一个男人,睡意消散了些。/p

“累了,睡吧。”他说道,没有劝说,没有保证,只是平淡的说出他自以为应该说的话。/p

“我不累!也不困!”她声调提高了些,反驳他的话,却愕然惊觉自己已是没了力气。/p

他扶住她的肩膀,让她平躺到地上,想了想,抱起她,把她放在了唯一的一张床上。/p

而他盘坐着入定,继续自己的修行。/p

……/p

……/p

天空阴云密布,已经是漆黑一片,仿佛王羲之的墨池,有人在不停的搅动。/p

试炼场早已被这场雨毁坏了原来的模样,滑坡、洪水、泥石流再


状态提示:第284章--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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