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怎么了?”钟灵见沉鸢似乎有些异样,立刻上前问道。/p
沉鸢摇摇头,嫣然一笑,“只是想到了你们当初入府的场景。”/p
钟灵望着院中来回走动的人,紧了紧沉鸢的手,“小姐可是想老相爷了?”/p
来这里已经快一个月了,沉鸢几不可察的叹了口气,携着钟灵进了屋。怎么会不想念祖父呢?不仅仅是思念,她还有很多疑问想要向祖父求证,可是苦于不能随时联系,硬是耽搁到了现在都没去听音阁传信。/p
一旁的沫珠见她主仆二人进屋,忙凑在涎玉身边嘀咕道:“她们长得可真像!”沫珠并未言明口中的‘她们’是谁,只是神秘的朝涎玉看了一眼。/p
见涎玉听后不语,沫珠讪笑两声,“兴许是我看走眼了,顾小姐果然天姿惊人。”/p
涎玉不再理会她,只顾转身忙活自己的事去了,沫珠觉得没趣,也随后而去。/p
这几日沉鸢都呆在这里,并未出去走动,除了老夫人派人问候过外,也少有人来拜访,直到这天嬴臻的突然出现。/p
沉鸢同往日一般随意挽着衣袖,莹黄色的柳衫微微浮动,在草青桃枝的映衬下相得益彰,她也没有戴什么珠玉首饰,而是在鬓边簪了两朵带露的桃花,更加让人觉得她淑容胜雪,倩影脱俗。沉鸢在桃林下细心的浇水,而他静静的站在庭院前看着,一时感触良多。本以为这样了无生趣的日子,她会过久了生腻,没想到她倒也是乐的悠闲自在。/p
眼见着嬴臻沉默不语,看沉鸢似乎是看的入神了,而沉鸢那边又没有发现他们几个的存在,莫言不由急了,假装咳嗽一声,引来沉鸢的目光。/p
“公子?”沉鸢将手中的一瓢水继续浇完,起身含笑道:“若不是莫言,公子打算看我浇水到几时呢?”/p
嬴臻闻言,唇边携了一丝笑意,他知道沉鸢是在打趣他,温声言道:“如此美景,怎好轻扰?”/p
他走到沉鸢面前,修长的手指轻轻触碰着花枝,眼眸凝着花蕊,道:“以倾城桃花换倾世一舞,果然是我得好处了。”/p
沉鸢似是有些害羞,她知道嬴臻在提那日赌约之事,虽然她答的是桃花,然而却不曾想是这样的光景,这一局,平心而论,是她输了。“公子若想观舞,可是要有些耐心了。”沉鸢虽然也学过舞艺,可毕竟有些生疏,要是想跳一出惊鸿,恐怕得练些时日。/p
“来日方长。”/p
沉鸢听他这么说,心头不知不觉染上一抹欣喜,虽然公子在她身边的时候大多都是这样和煦平缓的态度,话也不算多,可她仍然觉得自己很幸运,哪怕只是站在他身边不说话,也觉得是人生一大幸事。真希望这样的时日可以慢点过,让她能够细细品味。/p
“公子今日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吗?”二人穿过桃林,随意的聊着。/p
“唔,”嬴臻看了她一眼,顿了脚步,道:“今日正好无事,带你出去走走,好过终日让你闷在这里做个看花人。”/p
沉鸢低头绕过花枝,浅浅的笑了,公子对她倒还算得上心。“公子难得空闲,怎么也不多陪陪老夫人?”/p
“陪她们的时日还长,你刚来不久,岂能叫我给冷落了?”/p
“公子这话便是生分了,不过能有空暇也好。”沉鸢垂眸抿唇一笑,又问道:“听说公主已经差人筹备建城事宜了,公子也算功成身退了吧。”/p
“建城的事到可以缓缓,其实最要紧的还是能打通一条南北贯通的运河。”/p
一句轻描淡写的话,无异于一阵惊涛骇浪,让沉鸢紧张了起来。如今战事纷纭四起,粮草自然是要准备充足。陆运固然是最为常见的方式,但耗资繁重,又容易被流寇盯住,所以水运无疑是更好的方式。如果打通一条运河用来运输粮草储备,如今是便于攻打丰夏,那来日会不会就便于攻打西华了呢?沉鸢稳了稳心神,看向嬴臻一如往常般和煦的侧影,不由说道:“修建运河耗费不凡,如今御景卷入的战事还未曾平息,如果此时再征用民力大肆挖渠开凿,恐怕会惹得民怨沸腾,不如缓缓?”/p
“你倒是真心为我御景着想。”嬴臻淡淡一笑。/p
沉鸢敛去眼中的担忧之色,只是回道:“自我入御景开始,便不得不为两国思虑周全。”沉鸢的话已经很明白了,她只是担忧西华无法偏安一隅罢了。/p
“丰夏已是我御景囊中之物,修建运河固然有利于军事,但更多的还是便于对丰夏的管控,将来经济上更是可以连接南北互通有无,也算是利国利民的好事。罢了,今日本是陪你散心的,何苦谈这些?”/p
嬴臻说想带沉鸢出门走走,欣赏下临东的美景。见他转移话题,沉鸢便也识趣,欣然同意了。/p
御景国国都周围的山不少,先前宓夫人出宫清修所往的白云寺是在织就山上,而他们要去的长和山与它背道而驰,是在相反的方向。/p
“长和山不比其它山峦,这里没有名刹古寺,虽然冷清了些,但却是风景独好。”嬴臻的目光落在沉鸢身上,曾几何时,他也想象着日后携心仪女子来此地游赏的画面。“我想,你也许会喜欢。”/p
沉鸢点头,慢慢扬起唇角,这样的恬淡氛围让她觉得心安。这时,耳边忽然隐约传来女子的歌声,原来是山里的女子轻声宛唱。/p
“好轻灵的歌声。”/p
青鲤来时遥问春溪声声碎,嗅得手植棠梨初发轻黄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