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船不了了之。/p
容雎儿没有被吓着,但精力看起来不是像平时那般充沛。顾景芜心里在思考着其他事情,话也不多。船靠岸了之后,一行人便分道扬镳,坐上自己府中侯着的马车各自离开了。/p
尉长风自从被调到了梧桐苑,便自然而然成为了顾景芜的马车夫,所以接送顾景芜的任务都被他一个人包揽去了。早先顾景芜是坐着容雎儿的马车来的,没有通知尉长风自己的行踪。此时,下了船,却发现尉长风早已在边上等着她了。/p
顾景芜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的神色,很快就收敛了。/p
宝琴也看到他了,指着那个在车夫里出挑、鹤立鸡群的男人,对顾景芜道:“姑娘,尉长风来接咱们了。”/p
“你告诉了他我们今日游船的地点?”顾景芜问。/p
宝琴茫然地摇头,“没有啊。难道不是姑娘告诉他的么?”/p
顾景芜语意不明的“唔”了一声,黑濯石般的眸子浮动着薄凉的冷光。/p
两人走到马车边上,尉长风纵身跳下马车,低声喊了句“姑娘”,将踩脚的小凳子贴近马车放在地上,方便女儿家上车。/p
顾景芜没有回应,在宝琴的搀扶下上了马车。/p
马车悠悠前行。/p
车厢内,顾景芜挑着帘子往外望。越往前走,越接近市井,人也渐渐的多了,声音喧嚣起来。两边行人三三两两,或有孩童走街串巷,扎起的冲天揪足以横扫四方。/p
宝琴提醒了句:“姑娘,还是将帘子放下来吧。”京都众多名门贵女都很是注重言行举止,这掀开车帘的事儿,有点有失大家闺秀的身份。/p
顾景芜收回了目光,坐正了姿态,腰背挺得笔直。她的手心里把玩着一颗琉璃珠子,帕子塞进了袖口。/p
这琉璃珠子,像极了那人魅极却又清亮的眸子。/p
把玩了片刻,她对宝琴吩咐道:“宝琴,回府之后,你去我小库房里找一幅名家的真迹和一些上好的徽墨出来,包装了之后,送去远安侯府,你亲自递给侯府的大公子。”/p
“姑娘怎么想着送东西给远安侯府大公子了?您与他认识?”不应该呀!姑娘出去的时候,都会带着她的。姑娘认识的人,她是知道的。这远安侯府的大公子何时与姑娘打过交道了?/p
宝琴百思不得其解。/p
顾景芜敲了敲宝琴的小脑袋,“让你送,你就去送,哪那么多问题?”/p
“哎哟,姑娘,您轻点!再敲就能把奴婢敲傻了!”宝琴抱着脑袋躲闪。/p
“说得好像你以前多聪明似的!”顾景芜忍俊不禁,趁着宝琴不注意,再次恶作剧般弹了一下对方的小脑壳,发出“蹦”的一声脆响。/p
“姑娘!再打奴婢,奴婢就生气啦!”宝琴鼓着肉肉红红的脸蛋气鼓鼓地说道。/p
“哟!小丫头年龄不大,脾气倒是不小!”顾景芜没当真,媚眼一挑,“妞儿,气什么!来,给爷笑一个!爷给你赏银五两,如何?”/p
美人如斯,娇媚可人,倾国倾城,看得宝琴都有些脸红了。/p
“姑娘!”/p
“哎哟,开玩笑嘛,当什么真!不生气啦?”/p
“您都这样了,我哪儿还生的起来气啊!”宝琴嘟囔着,被顾景芜挑起下巴,脸颊上赠了一枚香吻。/p
“宝琴你真是太可爱了!”/p
“姑娘——”/p
玩闹了片刻方停下来。/p
马车驾驶的十分平稳,车轮碾压地面的声音在车内清晰得回响。顾景芜半眯着眼,玉指按压着太阳穴,眸中浮现出了一些疲惫的神色。/p
宝琴懂事的为她盖上一件披风,轻声说道:“姑娘,您睡一会儿吧,待会儿到府里了,奴婢喊您。”/p
顾景芜“恩”了一声,不忘说一句:“回府之后,莫要忘了我交代于你的事情,意思那个要亲自送过去。”/p
“奴婢知道了。”/p
顾景芜似乎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复而开口继续说道:“对了,还有,把我之前毁掉祖母那本佛经的范本也翻出来。”/p
“恩?”宝琴一愣,姑娘这些天一直没有提起这件事,她都以为姑娘把老夫人给忘了呢。/p
顾景芜笑道:“我心虽知,祖母并没有生我的气。她不回府的真正原因是是为了参禅悟道,修身养心。但我将她的佛经烧毁终归是我的不对,向她道歉也是应该的。你将范本找出来,我这两日抄完之后,便去寒山寺向祖母道歉。”/p
“那姑娘你再见到老夫人,可不要像以往那样了。”/p
以往,姑娘是很不喜欢与老夫人相处的,老是与老夫人反着来。老夫人不让她做什么,她偏要做什么。老夫人气不过,偶尔会惩罚她两下,不过那都是轻的。这次,若不是姑娘真的做的过分了,老夫人也不会说出那么绝情的话来。/p
宝琴真担心姑娘再见到老夫人的场景。/p
姑娘若是借着送佛经道歉的名义,再搞出什么事儿来气一气老夫人,估计老夫人以后是真的不愿回来了。/p
“知道啦。”宝琴这小丫头管的就是多!/p
顾景芜无奈的答应了下来,手撑着脑袋闭上了双眸。/p
前世今生,很多事不是她能够掌控得了的,很多事情也因为她的重生而发生了巨大的改变。生命中本没有出现过的人一一登场,生命中的故人也再次相逢。她不知道接下来到底还会发生什么,但是来时的老路,她是不愿再走了。人犯傻一次就够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