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岛生活的平静背后是极深的寂寥。/p
海浪会在每天的不同时候舔上沙滩,有一下没一下地撩拨。没有太多贝壳可以捡,也看不到游鱼,日出之阳在东,日落之阳在西,周而复始,日复一日。/p
苏星九平日以锻炼身体和探索丛林为主,同时忙活电解淡水储存等生活刚需问题。她尽量让自己不去多想多思考,以免不小心触碰到寂寥这个沉睡的猛兽。/p
但政河和骁爷的出现彻底打破她的平衡。/p
他们是陌生人,又是不带恶意的有趣陌生人。/p
与其说是想闹腾捉弄他们两个,不如说她想将他们两人多留几天,陪陪她。/p
把他们留下陪她和喊溏心蛋过来陪她,是截然不同的。这种不同里还有一点苏星九没有认真剖析过的心理——她比较在意那个叫骁爷的男人。/p
首先,是他的颜值高,引人注意。/p
其次,是他慵懒随意的模样下,那种漫不经心的强大。/p
他很吸引她。/p
溏心蛋也挺强大,但妈妈做的馄饨就是没有隔壁街上卖的好吃。人总是如此。/p
比起苏星九朝三暮四的反悔,政河和他的骁爷就爽利得多。既然她要闹腾,就陪她三天,三天之后,无论如何,也不会有别的改变。/p
苏星九也知道。/p
这两人都不是普通人,能容忍她到这地步也是虎落平阳,但虎就是虎,欺得了一时,欺不了一世。/p
海岛气候异于陆地,暴风雨过去的第二天,阳光就热切燎烈到能把人晒干。雨水夹杂海水留下的咸湿慢慢蒸腾,安全区域的房屋连续好几个小时持续散发出海水的腥气。/p
苏星九待不住。/p
她提议:“我们去山上和林子里玩。”/p
“玩什么?”/p
看到政河在捣鼓他们的枪支,苏星九一脸期待地望向这位始终像退休大爷一样闲适的骁爷:“打老虎吧!我还没去过海岛另一边,但是有时候晚上能听到吼啸声,我猜那里肯定有老虎!”/p
“秦岛主,你是不是有点藐视自然的嫌疑?”政河背着两把枪走过来,“老虎是猛兽你知道吗?人就是再牛逼,赤手空拳跟猛兽对干,那也是盘中餐。”/p
“可是有枪啊。我们可以这样……”她今天特意换的一身便于行动的迷彩服,头发盘起来塞进帽子,娇小的身形使她看起来像弱不禁风的新兵蛋子,她凑到政河跟前,“先隐藏起来,用树枝和树叶,远远发现老虎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它腿!它走不了对不对?但也死不了,这样就可以把它带回来了。”/p
“带回来?”政河不太理解。/p
“是啊!养只老虎当宠物,帅哭!”星眸里满含期待。/p
两个男人都一时无语。/p
“你们不信?真的有人养老虎当宠物的,那个……我以前有个朋友就说过,他养过一只白虎,有巧克力色的鼻子和绿色的眼睛。”/p
政河想损她,但余光却瞥到骁爷嘴边浅浅的笑意,眼神一亮:“那走吧,但说好,要是打到一只巧克力鼻子绿眼睛的老虎,我们要带走。”/p
“为什么?”/p
“卖钱啊!”政河理所当然,“有这种老虎不拿去卖钱,是不是傻?”/p
苏星九鄙夷:“你很缺钱吗?”/p
“谁不缺钱?”/p
她梗住。/p
活到现在,她对钱还真是没有概念。从前不需要为钱苦恼,现在么,钱在这种孤岛上,毫无意义。/p
几句闲话,倒是勾出她对拥挤人世的向往。/p
左右也是无事,三个人带上两把枪就往丛林和山上走。苏星九不会用枪,政河不敢教她更不敢把枪给她,按照这位岛主的行事作风,枪到她手里很可能是他和老大的灾难。/p
“往这里,这里走,这条路我开发过,没有问题。”她煞有其事地做起向导,“那边,我手指的方向,再走一段有一个小湖,也不叫湖,应该是水塘,还有小溪流。我喝过那里的水,好难喝。”/p
政河道:“可能是野生动物的尿液积起来的水塘。”/p
苏星九脸色变了,“你好恶心!”/p
“合理猜测呀哈哈哈。”政河看她的表情,忍不住大笑,“不就喝了点尿,小事情。你真到了环境残酷的野外去生存,尿液就是水源。”/p
“你少鬼扯!尿液是咸的,跟喝海水有什么区别?还有人体排泄的什么玩意在里面,下下策都轮不到喝尿。”/p
政河还是笑,“你怎么知道尿液是咸的,你喝过?”/p
“我……”她一时间说不出,就瞪他,走到骁爷身边,“我不跟你讲。有你这种嘴上没毛的手下,骁爷一定心里很苦。同病相怜,我和他一起走!”/p
“得了吧,你就是觊觎我们老大英俊的外表。”/p
这一点被说中,苏星九也没有发窘,大咧咧一抓骁爷的手臂,“你跟他站一起,难道让我觊觎你?我又没瞎。”/p
“诶,小流氓,小心手被剁掉哦。”/p
她抓他手臂的手明显一抖,男人略微低头一看,顺着政河的话头说道:“她还年轻,不剁手,剁手指头惩罚一下。”/p
苏星九立刻缩回手,“你们俩是不是说相声的?想吓我,哼。”/p
“明明被吓到就别嘴硬了。”政河倒开始觉得这个岛主有趣起来,有一搭没一搭跟她瞎聊海岛生活。/p
苏星九没说太多,只说自己没有爸妈,又因为爸妈的旧仇被坏人追着打,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