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九把政河带到二层的无线电通信前时,那被她抱着睡一夜的男人回来了。/p
他去丛林里采了不少野果,经历过一夜的暴风雨,这些野果都被打落在地,捡回来洗干净就可以吃。/p
他原来笔挺的一身衣服此时发皱,也沾上些水渍和泥迹。/p
苏星九拿着一袋子野果清洗的时候,他在旁边清理身上的泥点。/p
这家伙有洁癖?/p
那种小泥点点她从来不当回事。/p
大致清洗后,她抱着一盆野果,随手从里面拿起一个就吃,盆子递到他面前:“你吃吗?唔,我吃到的这个有点酸。明明看着发黄,应该是熟了的果子。”/p
男人看她的眼神很是复杂。/p
他接过她手中一整盆野果,苏星九想说他有点贪心,眼看他把野果重新倒回水池,话就堵住了。/p
这家伙果然有洁癖!/p
他居然是要重新再洗一次。/p
“我洗得挺干净的啊。”她站在一边,看到男人非常细致地清洗野果根蒂部分,心里就生出捉弄他的心思。/p
正在这时,捣鼓无线电的某人从楼上下来,“你这个无线电设备是加密的,加密系统有点复杂。你把你拿走的小组件给我,我先回去直升机那边查看下,能修就修。”/p
女孩站着没动作。/p
桃花眼走过来,“嘿?秦岛主?小组件呢?”/p
黑漆漆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她神色自若道:“我反悔了。”/p
正在洗野果的男人手里一顿,不等桃花眼咋呼,他先说道:“最好还是别反悔。”/p
“你威胁我啊?”她退后一步,手插在口袋里,摸到硬邦邦的小物件,心里就窃喜。这两个男人果然对她没有多的心眼,她昨天把这小东西拿出来后还睡在沙发上,他们竟然都没有从她身上搜走。/p
“哎哟我的姑奶奶,你……”/p
“你昨天凶我。”苏星九随口掰扯理由,“我受到了不小的伤害。但是,你们留下来也帮我度过暴风雨了,所以我就大发善心吧,还是按照原来的,三天,就还给你们。”/p
“你这叫好了伤疤忘了疼,知道吗?”桃花眼啐她。/p
“我不管。”/p
男人淡漠的眸光里隐隐有怒气,“东西交出来。”/p
“我就不!”她昂起头,吃准了这两个男人不会拿她怎样。/p
男人琥珀色的眼睛骤然变得锐利,他凝眉瞪她,大手扬起——/p
没料到手还没落下,女孩就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哭起来,“干嘛那么凶!我的无线电也坏了,我也走不了,就让你们多留几天会怎么样?”哭腔里满满的委屈,“那么大的暴风雨,还不知道会不会又来呢,你们修好无线电就让人接走,把我丢在这里,那我怎么办?”/p
这丫头假哭也能哭得这么肝肠寸断。/p
男人心中着实无奈。/p
他是想发火,也昂起手,但从没要真的打她。/p
结果她率先哭上了。/p
边哭边说,还故技重施,把那小组件往胸口塞,要不是她哭的这一通话毫无逻辑,差点就着她的道。/p
桃花眼受不了她哭,忍不住说道:“我说秦岛主,你想坑我们,直接点。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还真哭得像那么回事。你不是岛主吗?还怕一个人在这里?”/p
女孩梗住。/p
当面被戳穿这种事,她从来没在怕的。/p
要论厚脸皮,可能这世上没几个人干得过溏心蛋,而她在山间庭院和他相处那么久,学到了一点皮毛。/p
于是,接下来,她哭得更凶。/p
眼泪鼻涕双管齐下,看得两个男人目瞪口呆——这个技能发动起来,还真有不小的用处啊,起码耍个流氓轻轻松了。/p
不等他们做什么,女孩扑到脸色略微不耐烦的男人身上,他刚清理完泥点子的黑色衬衣就沾上了她的眼泪鼻涕。/p
桃花眼眼睛瞪得铜铃大,看戏的心情更大于被她搅和的烦躁。/p
嗬!这丫头片子是向天借胆了?/p
眼看男人琥珀色的眸光炸裂,那眼底蹿腾的火苗宛如地狱之火一蹦三尺,熊熊燃烧,声音却森冷:“放开。”/p
女孩可怜兮兮地从他胸口抬起头,被眼泪洗过的一双眼睛愈发清亮澄澈,就那么直直地看着他,表情是很委屈的,装出来的委屈。但那双眼睛里的捉弄与得逞的喜悦却一览无余。/p
这个时刻,他突然发不出火。/p
她就是在摆明地捉弄他。/p
但即使是捉弄的心思,也坦然地透明,他与她计较,就好似跟个孩子置气。/p
好一会,他找回自己的情绪,把她从身上择开,一张奇臭无比的脸对着桃花眼:“政河,丢她出去。”/p
苏星九目的达到,立刻收了眼泪,从善如流地跟着桃花眼出屋。/p
她满足地笑。/p
“劫后余生的感觉很美好吧?”/p
“你老大有你说的那么恐怖吗?你是不是过于敏感了?”/p
“唔,有时候嘛,事情确实是会脱线。就像我料不到直升机有迫降在这种海岛的一天一样,我也料不准……有些人对有些人会莫名其妙的有点特别。”他的表情意味深长,对女孩打量,“我还真没看出来,你这是有什么法宝。啧,说不好,缘分这种东西……”/p
“你神神叨叨的什么鬼。”苏星九听不明白他这些话,就转移话题,“他刚刚叫你郑和?哪个郑和?我书读得少,是身体部件缺点什么的那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