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贺兰珏终于出了祺园,安安生生地坐在各长老面前,笑得格外惬意。/p
“这几日劳烦各位长老替我分忧,难得让我过了几天清闲日子。”/p
阿离坐在他旁座,底下人四位长老面『色』各异,辛五谦和,赵禾泰然,红卯肃穆,唯贺兰姝不知怎得面容憔悴,心事不宁的模样。/p
辛五年岁最长,先说道:“那日听闻庄主受伤,我等皆百感交急,如今看来,所幸伤势并无大碍,我们也都放心了。”/p
说的都是客道话,无关痛痒。/p
贺兰珏自然也客道:“不过小伤而已,只怕我刚接任庄主之位,又遇到这等事情,免不了有人要说闲话,连累了各位长老,也请各位长老多担待些。”/p
“庄主遇刺是我等失职,庄主不责怪我们已是我等万幸。”辛五说罢回头去问赵禾,“刺客之事,查得如何?”/p
赵禾道:“当日庄中宾客众多,当晚离庄的宾客八十人,留宿的又二十二人,此事虽不好对外声张,但也暗中查问过,确系宾客中并无可疑之人。”/p
继任大典那日,庄中宾客过百,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其中不乏与贺兰珏不和或与贺兰山庄结过梁子的,但即是如此,仇不够深,没人会动杀人的心思,也没人会蠢到在贺兰山庄动手,怕是其中另有蹊跷。/p
赵禾问:“庄主可还记得那人身型,有何特点?”/p
赵禾不傻,贺兰珏这般精怪之人既能躲在屋中七日不出声,便是没想让他们去查这事,他心里定是早有了打算。/p
贺兰珏不紧不慢道:“刺客之意不在杀我。”/p
众人疑『惑』,红卯这时才敢开口:“庄主的意思是——”/p
他冷笑道:“怕是有人早等不及了,日日都想着那藏宝阁中的宝贝不得安宁。”/p
众人皆吃了一惊。/p
贺兰山庄的藏宝阁乃江湖最神秘的一处地方,传闻其藏尽万贯金银至宝,无人不对之趋之若鹜。藏宝阁的钥匙只有一把,为历代贺兰家主所持,不可离身。/p
不为杀人,若为财,那人人都有可疑。/p
辛五见他神情笃定,又想藏宝阁那边这几日并无异响,便知钥匙还在他身上。想来也是,百年来想打贺兰山庄藏宝阁主意的人还算少吗?到头来哪一个会有什么好下场。/p
辛五问:“那庄主可知想偷钥匙的是何人?”/p
贺兰珏知道他是头老狐狸,便说:“辛长老怎么不问钥匙有未被偷走?”/p
“庄主说笑了,谁人能从庄主手上偷走东西。”/p
贺兰珏突然板起脸来,一本正经道:“不是偷,是抢!”/p
他慢悠悠地抬手指指自己的左臂,却又笑了:“这盗匪好生厉害,一刀过来,这手差点就没了。”/p
他说得挺轻松,却说得人心惊内跳,阿离看下面众人,多是面『露』尴尬,马屁拍在马腿上怎能不尴尬。/p
只有贺兰姝一直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p
“那钥匙——”/p
“被盗走了。”他说得很轻松,仿若被盗走的不过是什么不值钱的东西。/p
底下人面面相觑,辛五心中有数:“藏宝阁守卫森严,十二位暗士皆是高手,即是此人盗走藏宝阁的钥匙也不可能进得了藏宝阁。”/p
贺兰珏听后却独自笑起来,他抚眉摇摇头:“倒真给他进去了。”/p
听到这,红卯突然一下站起来:“庄主可在逗弄我们,盗匪即已得手,这七日为何不让我们追查此事!”/p
辛五虽也震动,却敛着眉头低声呵道:“红长老,莫要冲动。”/p
贺兰珏倒不在意,气定神闲地的执杯喝了口茶:“红长老,都说我们贺兰山庄的藏宝阁中藏有无数金银珍宝,但到底有多少你可知道?”/p
红卯本有一腔怒火,但被他这么一问竟一时回不上话。/p
贺兰珏瞧他一眼,又将那上等的碧罗春细细品了一品:“我贺兰氏百年前的第一代家主原是西夏国的开国功臣,本不姓贺兰,后归隐退守西夏边户贺兰山下,西夏王念其功勋赐予贺兰姓,赏黄金万两,后建贺兰山庄,贺兰子孙自此不涉朝堂,得以世代安居于贺兰山下。”/p
“那黄金万两藏在那藏宝的塔里,一把钥匙十二位隐士守了几百年,但你们以为这区区黄金万两,自百年之后还能剩下多少?”他突地笑了,“即便是我那先前继承了庄主之位的兄长,也从不知道那钥匙长得什么模样,更不知塔里的情况,只因这钥匙自我出生起便已在我身上了。”/p
江湖上都道贺兰山庄有钱,但就连贺兰山庄里的人都不知道贺兰山庄到底有多少钱,所有的秘密都藏在那两座塔里,只有历代的贺兰家主守护着其中的秘密,没有钥匙的家主自是名不副实。/p
贺兰修没有两塔钥匙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各长老也都心照不宣,但红夫人深知其中的要害,这也是为什么多年来她对贺兰珏耿耿于怀的原因。/p
“各位应是早有耳闻,我母亲李氏实乃西夏皇族遗孤,嫁与吾父为妾实然是受了委屈,当年她一意孤行将西夏宝藏做了自己的嫁妆一并送与贺兰山庄,若那时有我,我必然不让她这样做。不过好在吾父怜爱,将钥匙一直藏于我处,不叫那些心机叵测的人知晓。”/p
阿离不知他还有如此身世,心中自是吃惊。当年西夏被鞑子所灭,西夏皇室悉数被杀,倒是听说有一皇女侥幸逃出,被其暗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