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荷花美得人心荡漾,越是粉色的,越妩媚动人。/p
二月红的目光从未离开过那笑容灿烂的人儿,若是时光能够定格,亦无憾也。/p
一动一静,碧波闪烁。在最炎热的夏日里,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p
“二爷夫人,林老爷来了。”/p
随着远处伙计的通报声,正准备点水玩耍的林怀瑾不可思议地转过了头,定定地望向那个方向。/p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个表哥果然凡事都慢半拍,两人好歹是表亲一场,若不是上天保佑,自己恐怕已经没命,他倒好,还正赶着几乎送终的时间到的。/p
“表妹、”气喘吁吁的林瑜闻声见人,第一眼注意到的,是他高挽小臂之上的衣袖,看起来不伦不类,额头上布满热汗,从燥热的脸上也能看出那股风尘仆仆的气息。/p
进了院中的他热得走动了几步,但还是没有冷却下来。于是不由一头扎进了池塘里,洗了洗脸,才觉凉爽了些许。/p
“你这是?”林怀瑾愣了愣,唤人拿来了手巾,又替他拂去头上的浮萍。/p
林瑜这才坐到了她的面前,看她眼睛有神,终于松了一口气。当时他还在外地游商,收到她病重的消息立即马不停蹄赶回来,好在现在她已经没事了,否则永远无法偿还那些,更何况他的内心从来没有原谅过自己。/p
“表哥来得真早啊。”林怀瑾假装生气地白了他一眼,虽说语气不好,但还是稍微有那么一丝感动的。作为现世唯一的亲人,终究是挂念着自己的。/p
在石阶上休憩了这么一会儿,林瑜逐渐平息了混乱的气息,破天荒没有同她较真,只是开心地摸了摸她的脑袋,“还好,还好活着。”/p
“你这算什么话!”经他这么一说,林怀瑾嘴里依旧不松,眼眶却变得湿润起来。/p
近处的二月红想来他们肯定有许多家事要说,太多人在此大概不太方便,于是悄然地退了一些距离,也示意伙计离去,只留下二人在池塘边上。/p
微风拂过,阵阵清爽。/p
向来嘴上不和的两人第一次静默着,许久没有说话。林瑜的心底一沉,见她精神仍然不算饱满,说话声也弱了几分,心情也不由变得更加低沉,“病好了以后就得多吃点,瘦得跟竹竿一样。”/p
“我?”林怀瑾扑嗤一声,左顾右看,是觉得瘦到了一定程度,不过哪有这么贬低人的,于是也佯装淡定地回了一句,“只要不像表哥,头发脱落就行了。”/p
近年来金山翠牙的生意做得越来越大,林瑜不分昼夜地东奔西跑,确实因为昼夜颠倒,劳碌过度,头发渐渐稀疏起来,并且一发不可收拾。他摇了摇头,说不过这个表妹,只好哑然无声地闭上了嘴。/p
林怀瑾看他变得异常沉默,眉目之间总有点点忧愁传来,竟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江离的事情。对于他而言,定是难过的。思及此,她忍不住装作不知情地询问,“怎么了表哥,你心情好像不太好。”/p
她突然这么一问,含笑着的林瑜自然而然想起了自己的心事,却是愣了愣,摇了摇头。虽然又恢复了笑颜,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变化,何况他这个机灵的表妹。/p
大病初愈,该是不让她知道太多。/p
林怀瑾听此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表哥你怎么像姑娘家一样吞吞吐吐的。”她既然问了,自然是心向着他的,也是担心着他的。他倒好,以为装傻充愣,就能逃避问题了,“你别想瞒我。”/p
说话间,她认真地凑近他,注意到他闪过的忧心忡忡,更加不放心。林瑜顿了顿,“自己身体才刚好,就想充当霸王了。”/p
呆愣了半刻的林瑜哑然失笑,笑中却有落寂,抵不过她非要追问的决心,顿了顿,还是把一切都招了,“都是我欺骗了她。”/p
当初在日本留学,解九爷与他一见如故,相互交换了信物,约定以后定要一聚。那个戒指,就是解九爷给予的信物,当然,他知道,肯定没那么单纯,但还是收下了。/p
难得在遥远的国度有个朋友,认识相交,自然而然的事情。后来无意之中,江离发现了那枚戒指并错认了他为恩人,他其实都是隐约知情的,可却没有说出事实。/p
因为情,所以欺骗,听起来荒唐,但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p
“表哥,你这是何必呢?”林怀瑾叹了一口气,当初江离的心思确实不在他的身上,但是,凭着当时的情况,他不撒那个慌,照样能得到江离的芳心。/p
如今就是因为这个戒指,倒出现了纰漏。/p
“我马上告诉二爷,今晚去五爷家探病。”/p
现在看来,必须要尽快解释清楚才是,否则误会越来越深,那才麻烦呢。不过按理说来,九门之间若是没有事情,也不是随便串门的,可为了这个表哥,那就破例一次,让红府充当一下调和的角色。/p
林瑜望了她一眼,欲脱口而出的话咽了下去,事情终归要解决的,既然有红府出面,那就再好不过了。只是表妹,自己欠她太多了。还好上天眷顾,善意的人,冥冥之中,总有幸运降临。/p
但吴府,是怎么回事?不该是九爷那里才对吗?/p
“表哥,你好歹准备一下吧。”林怀瑾鄙夷地扫了扫他一身的狼狈,林瑜拍了一下她的脑袋,没有回答,不过还是在她的安排下,换洗了衣物。/p
刚醒来时用力过度,林怀瑾困意来袭,二月红带她先回了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