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路慢悠悠地踏过几处院子,还未行至大厅,便听见里面传来了一阵极大的争吵,似乎场面也越演越烈。林怀瑾听此暗道不妙,便放开张启山的胳膊,率先跑了进去,只眼见着的情况确实不太平静。/p
喜堂内入眼是一片大红与洋洋欢气,白墙上的双喜剪字较为歪斜,是出自江离之手。新办的家具布置得也独具一格,又脱不了传统的因素,温馨简洁且大方,此大概全是按照江离的喜好摆设而成的,可见林瑜的用心。/p
高座上自是林家的长辈,其间宾客祝福围绕,但却多了一群并未受到邀请之人在列,他们混迹当中显得格外突兀。/p
捂住鼻翼的江桥擦了擦脸颊的血迹,目测略微有点狼狈,头上似乎也有不少的伤痕,不过应该不太严重,因为他的脸上没有愤恨,且尽是得意之色,倒是他的手下瘫倒在地上未曾起身,应是替他承受了本来的拳头。/p
而一旁的林瑜依旧怒火中烧,许多围观的人都尽力阻拦他的行动,想来面前两人的那些伤痕便都是他所为。同江桥一起而来的江府亲兵见此哪会这么轻易罢休,已立即派人出门寻找管理治安的警卫,说是有人殴打滋事,急需处理。/p
“江离你可真是六亲不认的白眼狼,我们同是江家人你可以不认我,但大校是你磕头认过的义父,养你育你多年,况且我只是来送祝福而已,明眼人都知道是你夫君在无事生非。”江桥这话一出瞬间堵住了悠悠众口,许多看客竟觉得他是据理方,纷纷疑惑质问,有些不辩是非的远亲甚至已转头指责林瑜太不宽容。/p
目睹这一切的江离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只是一直被林瑜挡于身后,无人看得真切。/p
林怀瑾清楚林瑜虽说平时不太正经,但受过那么多年的军规军纪,不至于冲动到这个地步,就算上次他对江桥的行为已有不满,但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至少绝不会在明面上生气大怒,想来是有什么东西刺激到了他。/p
思及此她便稍微走近了几步,果然堂上有一小盒子,里面的东西虽半遮半掩,但很明显是女子的贴身之物,看众人嘲讽的神色,想必这便是江桥带来的惊惧贺礼。/p
“我接到有人报告,说是林府这里打架斗殴。”诧异的她还没有来得及说上话,一大群警卫已冲了进来,其中带头的小警卫年纪轻轻,说话中气不足,如果不是后头人壮大声势,几乎可以被忽略不计,想来是刚上任不久的透明人。/p
那个小警卫从进门开始一直都是一副犹豫不定的模样,因为他并不擅长解决纷争,何况其一方是曾经于镇江叱咤风云的上将,另一方又是与南京较为密切的长沙少尉,他两边都得罪不起,却不知该怎么处理才能皆大欢喜,保住这来之不易的职位。/p
外围的林怀瑾看得透彻便顺时走了过去,且在江桥的前方停住了脚,“既然都是亲戚,有什么能动手的呢?我看不如讨个喜,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得了。”/p
她这一句话轻松明快,倒是替初出茅庐的小警卫解了围,那警卫听此不由感激地打量她一眼,终是松了一口气。/p
他是山西本籍人,机缘巧合来到镇江得了晋升,可新人本就不太好立足,警察局长又怕惹事便派了他来。而他第一次处事虽没有经验,但也清楚人事关系的不可逆性,一个警卫头根本不好真正辩理。/p
闻言后的江桥冷哼了一声,觉得眼前这女子果真不简单,当初在江府初次见面时只认为面容还算出众,别的倒是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可她不但能带领张家亲兵冲出重围,还尽得古墓之物。/p
若从前全都是巧合,那上一次能从自己的手上使计逃脱,除了天时地利之外,可算体现出了真本领。/p
因此他对于此话倒是不置可否,本意也不为牵扯太多,只是想给叛徒一点教训而已,便假装思索着点了点头,“既然李小姐也出面调解,那只要他林瑜向我道歉,我大人有大量,可以既往不咎。”/p
他这话刚出,李侠如便恰时皱了皱眉,心中并不想让李家再沾上这种琐事。/p
不过不远处的李烈儿倒没有注意到这些,此时张启山似乎有了些困意,昏昏欲睡的他脑袋突地空白一片,因此站立不稳,有些倒向她的意图,而她沉浸在其中欣喜不已,便自动忽视了外界干扰。/p
“小涂这些事情你不用出面,他根本不配!来人快送客。”林瑜的怒气更甚,他自然没有道歉的意思,江桥见他如此这般,更是有了不依不饶的理由。/p
江离见此目光越发深沉,若不是江瑜紧握住她的手,她会直接掏出手枪击毙面前咄咄逼人的江桥,断不会忍受丁点屈辱。/p
那堂上之物确实是她的无疑,毕竟以前跟随江易海执行大部分任务都是无所不用其极,不过也只是表面应付罢了,谁又能真正占到什么便宜。/p
这江桥敢以此威胁,想必是忘了从前的教训,因此她便是不急不慢地说了一句,“当初我就与江家再无瓜葛,若你再欺人太甚,我们不如鱼死网破。”/p
她说话之时又恢复到了从前的冷漠,听得旁人突然一激灵。江桥也不禁眉头一皱,终是有了丝恼怒,随即竟二话不说转身离了去。/p
一旁的林怀瑾愣了愣,不由猜想江离应该是知晓他不为人知的秘密,这才能不动声色地逼走他。/p
既然事情已经解决,那场面必须加以控制,于是她立即上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