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都这么明言,林怀瑾多说无益,并且本就乏累不已,便只是点了点头,如他所言般平静地回到了屋中休息,而这一休息,就是一个半月。/p
流光易逝,本就是白马过隙,来不及有太多思考的时间,被它抛弃的人,终是失去自我,什么都不剩。不过她在林府的近月以来,却并不是如浑浑噩噩的人一般无所事事,相反倒是忙得不可开交。/p
毕竟不但需要照看受伤的张启山,还必须处理源源不断的账簿,空闲的时间少得可怜。再加上林瑜的喜事近在眼前,府里的活计便也杂乱到了极点,连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得亲自打理,所以她几乎足不出户,一直闭门静心。/p
不过府内自是十分安全的,因此她的深居简出反而让其他人更加放心。/p
于是就这样数着日子推算,直到林瑜的婚事如期而至,她才松了一口气,以为自己一定会多点别的有意思的活动,可事情却并非如此。/p
陷入沉思的林怀瑾郁闷地放下手中的钢笔,不由撑着头仰望星空,傻愣地抚摸着手腕的玉镯,思念颇深。只听得外头传来了第一阵鞭炮齐鸣,此时天还未大亮,应该是新娘开始起床梳妆打扮了。/p
但因为她如今名义上是李家的女儿,不太好出面迎宾,且人多嘴杂,若是再有荒唐的传言,又是一件大麻烦。况且张启山又并未完全清醒,她更不能离开这方院子多时。/p
看来今日的热闹,倒没有她的份。/p
“小瑾,我渴了。”睁开双眼的张启山触碰着隐隐作痛的脑袋,立时坐起身,在望向窗户旁发愣的人儿时,心中突地安定下来,随即叫了一声。闻言后的林怀瑾也并未多作停留,立刻便下意识地端过茶杯且稳稳递给了他。/p
今天清醒的他倒没有太多的埋怨言语,可能往日她一般都不在屋里,他因此害怕她会突然离开自己,每次总会不确定的多番疑问,直到听到她的回答才安静罢休。/p
而接过茶杯的他也只淡淡地喝了一口,把棉被移向床沿的林怀瑾几分,又状似随意地替她盖住了大腿膝盖。/p
这一时间不过才动作两下,人竟变得精神抖擞,且并不如往常一样会再次进入昏睡状态,那脸上的气色越发红润,应该是身体的状况有所好转。欣喜的他手指突地动弹着摸索几寸,从枕头下拿出了一本书,“小瑾你看,这是什么?”/p
此语气也并不故作神秘,只立即翻动页码,指了指上面的一朵杜鹃标本,笑得合不拢嘴,“长白说孙悟空的花果山上也有各种各样的花,它们十分喜欢,就会把采摘下来的花朵晒干放在石缝里,据说这样就能永远留住春天了。”/p
不知是否因传说的缘故,他说得兴高采烈,又搬出了更多稀奇古怪的故事,一时便凑得更近了些,眼底全是笑意。/p
林怀瑾听完后不禁轻笑了一声,前段时间她只要一去查账,张启山就会在院中吵闹不停,近几日却不知为何会突然安静消停,原来长白每日七拼八凑,尽是给他讲这些瞎编乱造的传闻才唬住了他。/p
而又因他难得比平时多了些话,她也不想扫了他的兴致,于是便极力配合地笑谈许久,又随便插上几句疑问,倒惹得他十分欣喜,口中的话语更是不停歇,一连说了将近半个时辰。/p
两人谈笑间天已快大亮,可晨时天凉,他便又把棉被移近些许,两人略微显得有些亲密。/p
“那武松打虎,打的又是哪一种老虎呢?”林怀瑾像模像样地又问了一句,而旁边的张启山正欲细细解释,却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明显的脚步声,随之便是一声高呼,“启山是在这院里的吗?你们小声点别打扰他,我偷偷上去就行。”/p
林怀瑾一听到这张扬的声音时,内心已经了然来人的身份。/p
果不其然,兴奋异常的李烈儿粉裙落地,笑容甜美的她配上优美的身姿,就连女子也忍不住多看几眼。不过她在看到屋里仿佛相偎的两人的一瞬间,脸色变得格外难看,又径直上前几大步推开了她。/p
今日是林瑜的大喜之日,当时救他出狱的恩人李侠如肯定也是要到访的,而同在屋檐下的李烈儿早已按捺不住盼切,在听到了一些不太好的消息后更是随之迅速地赶到镇江。/p
上次她因为一些思乡的缘故便离开张府,回了趟江西老家,也没有料到只是短短几月的时间竟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p
“你是谁?不许欺负我的小瑾。”张启山见此不耐烦地偏过头,又把林怀瑾拉到另一面,接着便欢喜如初地讲述起来,似乎旁若无人。/p
被忽略的李烈儿自然有些怒火,却舍不得冲他撒气,林怀瑾十分了解这一层,又怕牵连到自己的身上,便解释了一句,“他脑袋受伤了,神志不清。”/p
闻言后的李烈儿不耐地瞪了她一眼,这才注意到张启山的头上全是隐约的伤痕,虽然总会恢复,可她的心中有太多的心疼无法自拔,正预备拿出自己取得的药给他服下,张启山却离她更远,且仍旧没有搭理半句。/p
“你快给启山服下吧,这药对治疗外伤有用。”李烈儿的眼神突然变成迷离色,这从上海滩得来的药丸十分困难,当然绝对不能浪费,于是便把药放在了柜头。/p
受宠若惊的林怀瑾见此不由愣了半秒,难得一见她对自己如此心平气和,因此右手也下意识地拿过药丸,且立时端过桌上准备妥当的热水。而张启山果真笑着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