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说完,鸟儿笑而不语,寒少宇看大鸟笑得开心,虽然心情颇好,还是在心里将苍溟那老玩意儿骂成了狗,虽然他早就挂了,挂的方式也颇壮烈颇深情颇让他动容,可挂了也无法掩盖苍溟那老玩意儿是个讨厌鬼的事实……/p
毫无睡意,只能言语骚扰大鸟打发时间,说到黎明才睡,日上三竿才醒,君上遣值殿天官送来封书信,说是昨晚散后又同玉帝商议,劝玉帝宽心,留宿凌霄宝殿连夜斟酌,同玉帝琢磨一番,合写了一封书信同蚩方商议交换人质之事,想必近日就有回音。/p
提起这糟,寒少宇就想感慨蚩方母子的狡猾,前几回同他们联络,二帝留了个心眼儿遣了探子追踪,想顺藤摸瓜找出蚩方母子的藏匿之地一举歼灭,可每回跟到某处神地,送信的巫人便拿出块刻满符咒的龟甲口中念念有声,然后凭空出现一道巫气大盛的门,送信的巫人走入门中消失,什么踪迹都不会留下。探子只好无功而返,回来将详细状况禀报给二帝知晓,均感叹蚩方母子狡猾多端,防不胜防。/p
其实那道光门就是极其普通的缩地之术,若有相关法器,倒也可以解得,烦得是信使手上的龟甲似乎有些来头,头一回得了教训,第二回探子揣着法器再追,却发现破解术术的速度完全赶不得信使施法,后来神棍说那块龟甲是有巫术加持的,看似是最普通的缩地之术没错,但有巫术加持,想在很短的时辰破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p
既然神棍都这么说,那这就只能歇菜,张百忍本来不信邪,还想找机会再试,可君上同他说了上古几场战事神棍是如何帮忙的,张百忍也只能歇菜,他就算不信神棍的话,也会信君上的话。/p
一早就找神棍商议,说了鸟儿昨夜所提的问题,神棍也持同样的观点,觉得蚩尤那样磊落的枭雄,怎么着都不会有蔫坏的后裔才对,鸟儿却不这么认为,说服神棍想个招儿来以防万一。神棍虽然被说服,但斟酌片刻,还是说落蛊之事该谨慎处之,更何况前几日张百忍才去过天牢在蚩年身上动过私刑,蚩年虽然看着长得高大健壮,但归根结底还是个小孩子,为了防止蚩方母子玩猫腻残害青小鱼,他可以选伤害性小的蛊虫落在蚩年身上,但伤害小并不是没有伤害,具体还得先看过蚩年伤情再做权断。/p
反正二帝同蚩方交涉需要时间,闲来无事,便一道儿去天牢一趟,寒少宇不是头一回来,殿里的巧巧犬也是跟这儿买的,自然识路,鸟儿路上无趣,便同神棍说他在天牢将亲生子抽得半死的事情,惹得神棍一阵侧目。/p
“所以你说说这寒大帅,他生子不养,儿子下大狱还跑去抽人家……”/p
神棍虽然看他目光鄙视,鸟儿感慨发声儿,话语却是向着他的:“寒大帅脾气确实不好,素日在营中虽然严苛,但也不是随意暴躁乱抽人的主儿……”/p
神棍话音一顿,寒少宇忙送上感激的眼神儿,神棍清咳数声,又说下去:“所以他那个儿子肯定是说了些不得了的话,触碰他底线才会这样,是不是如此?”/p
寒少宇要答,这回却是鸟儿截了他话头,“先生神机妙算,那先生再猜猜他那儿子说了什么?”/p
“定是说了冒犯你的话……”/p
鸟儿一怔,微笑摇头,不是否决神棍猜错,而是觉得自己有些笨,竟然问神棍这样的问题。/p
神棍继续说下去,“以前我同寒大帅相处,总觉得他这家伙很奇怪,有时候好像没底线,有时候又好像底线设得特别高,但是现在,这回我回来我发现他转变还是挺大的,他现在唯一一条底线就是你。”/p
鸟儿瞥他一眼不置可否,寒少宇却被神棍这句说得有点不好意思,良久悄悄戳神棍一把,嘴唇轻动:“多谢,改日请你喝酒。”/p
神棍一勾嘴唇,无耻说道:“喝酒不必,我助攻帮你泡鸟儿,你助攻帮我泡苏墨,战时咱俩是盟友合作无间,情场咱俩也得是盟友,合作也得无间才行。”/p
寒少宇只好妥协,“这事儿你说得算。”/p
到天牢,被狱卒领到蚩年牢房,他还是倚着栅栏靠着,身上穿着兔儿的长袍,只是有几处已染了血迹。/p
神棍和鸟儿怜悯他,带了几样好菜一小坛好酒,神棍来过几次,自然同蚩年相熟,蚩年虽然是鸟儿所缚,按道理该是恨他的,但看鸟儿目光倒是没窥出敌意,反而好奇得厉害。/p
“你这野仙,修为不低,道行不浅,样貌出众,偏偏眼光差得出奇……”/p
他们站着蚩年坐着,这种环境居高临下的感觉并不好,而且此趟不涉及公事,寒少宇也不想对一个小孩子盛气凌人,于是随地坐下,神棍和鸟儿也不是那么讲究,也随他一起坐了,鸟儿本想礼貌笑笑,但刚扯了个笑容就听这句,笑容便僵了,境况一时特别尴尬,鸟儿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良久憋出句:“我眼光如何,需要你这小子评论?”/p
蚩年道:“嘴长在别人身上,你还管我如何评论?哎!这位……先生,你说你一个野仙你何必为寒少宇掺和九黎和神界的事情?我同寒少宇不对付是祖仇是私怨,若不是寒少宇,我祖父父亲不会死……”/p
寒少宇听出点不对,连连摆手,“等等等等!你这小子胡说八道可以,随口喷粪可不行!说你祖父蚩尤是我杀的,这没错!我认!可若说你父的死同我有干系那我可真不能认,我他娘又不是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