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年会演讲台,冯祚就冲到了老爸面前。/p
“老爸,你怎么来了,这里不是………..”/p
“是大名鼎鼎的陈铁先生邀请我的。”/p
冯爹翻出一张金红相间的邀请函淡淡道。/p
“陈铁个人的烂习惯而已,只要是摆场子都喜欢摆得很大很夸张,哪怕掏光钱包也在所不惜,好像这样自己就很有面子,就像乡巴佬迫不及待让别人知道自己发财了一样。”/p
冯祚恍然大悟,难怪现场有那么多人,原来其中不少就是兵团成员的家属亲戚,铁老板是在用这种方式向外人炫耀自己的兵团和事业的成功。/p
突然,身后响起了一个恶狠狠的声音。/p
“妈的,老冯,就知道你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一不在你就找机会说我的烂话。”/p
铁老板就像鬼魂一样跳了出来,好像就是在等着冯爹来这一句一样。/p
“算了吧,你那点底细我又不是不知道,有什么说不得了。”/p
冯爹淡定道。/p
两人的关系不浅,所以铁老板倒也没有像平时那样勃然大怒。/p
“怎么样,我说把你儿子保护得好好的,连根毛都没…………哦,还是掉了几根,不过至少还是完整的。”铁老板得意道,一下把冯祚活到现在的功劳全揽到了自己身上。/p
冯祚还能说什么呢,他只能翻了个白眼,发自内心表示了鄙夷。/p
得得得,你是老板,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p
“谢谢了,陈铁。”冯爹淡然致谢道。/p
谁知道,铁老板却露出大惊失色的表情,估计一枚原子弹在他的面前炸开了花他都不会那么震撼。/p
“等等等,我没听错吧,大名鼎鼎的‘南风’老冯竟然道谢了,明天不会是世界末日吧?”/p
“我老了,陈铁,已经到了快退休的年纪了,我现在是个完完全全的社会人,而不是军人,我的腰也驼了,胃也不太好,成天被人当孙子一样骂………..二十多年前的那些东西,对我来说已经是无关紧要了。”冯爹的声音很轻,也很平静,似乎只是失去了一些无所谓的玩意儿。/p
“不不不,那是你最耀眼的才华,老冯,你怎么舍得放弃!”/p
铁老板的眼神放出了光来。/p
“别埋没自己,老冯,到我这边来吧,我现在急需要人,我的副手却只是一群软蛋和废人,你有腿,我有拳头,老战友,我们两个加起来就能称霸佣兵界,不不不,那太小了,是称霸全世界!”/p
“再说吧,没什么事我就带我家小子走了。”/p
冯爹带着冯祚离开了会场,铁老板则在后面不停摇头,他实在是想不通,怎么会有人愿意舍弃近在咫尺的地位荣誉,而甘愿过一辈子平庸生活呢?/p
门口停着他们家的破车,虽然冯祚现在的力气已经能轻轻松松把二十多斤的行李拎起来耍,但是冯爹坚持要帮着儿子把行李弄到车上去,冯祚在面前揉着,搓着手,感觉像是回到了高中读寄宿的那时候,老爹也是这样,每个寒暑假把他的行李一点点装上车,然后再拉着他回去的。/p
“上车。”/p
“唉。”/p
小车发动了,嘟嘟嘟地在路上跑了起来,带着刺鼻尾气味的烟尘从敞开的车窗灌了进来,冯祚下意识地整了整胸前,准备把机枪顶上窗口进行警戒。/p
“咦?”/p
冯祚双手一搂,却抱了个空,他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没有在执行任务,身上连把吹火筒都没有更别说机枪了。/p
“是在找枪吧?”/p
冯爹虽然握着方向盘,看着前面的路,但是却一点不差说出了儿子的动作。/p
“唔,抱歉,有点适应不过来。”/p
冯祚突然想起了苦哥,当时他也是那样看都不看就说出了他的动作,难道说这是职业军人共有的能力?/p
“没什么,当年我刚退伍的时候,一听到外面有点风吹草动就想跳起来吹集结号,有时候一个晚上要闹腾好几次,差点没被你妈打死,哈哈。”/p
“当初你吃饭那么快,我才喝了半碗稀饭,你就已经开始收拾碗了,这也是军队习惯?”/p
“没办法,当时部队的要求是在紧急情况下一分钟内扫光你面前所有的吃食,结果我练得走火入魔了,完全停不下来。”/p
“这么巧,疯鼠也是要求一分钟解决,我刚开始差点没吃挂了。”/p
“因为陈铁本来就是军官出身,当然比任何人都讲究这个,跟你说个笑话,他刚来的军队的时候,不怕死,不怕挨打,就怕饭吃不饱,别人都出早操了他还死挨在饭盆边上不走,打都打不动,贼他妈铁。”/p
冯爹笑了起来,冯祚也忍不住发笑,因为这简直太符合铁老板贪得无厌的个性了。/p
突然间,冯祚觉得,自己和老爹交流通道变得畅通了,就像被机关枪扫过一样,原本的隔板中出现了无数个窟窿,让自己能清晰看到老爹的世界。/p
曾经他觉得老爹是个不可理喻的怪人,有着奇怪的生活习惯,大到扰民的说话声音,还有对唯一的儿子动不动就揍的粗鲁教育方式,简直就像是突然混进文明社会的野蛮人,和一切都格格不入,冯祚有一段时间甚至坚持让老妈去参加家长会,因为他觉得让自己老爹这样的怪人去学校简直是丢脸。/p
现在,自己也吃上了这碗饭,冯祚突然就能理解了。/p
奇怪的生活习惯,是因为军队从新兵阶段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