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上,老庆王刚借故离席不久,大殿内就又走进来一人。
那人是个已到中年的女人,身着华丽繁复的宫装长裙,头上的金钗闪眼醒目,她一张脸保养得当,皮肤只微微有些松弛,脸上可见岁月的痕迹,却不太明显,可以看得出年轻之时也当是个美人,只是长得有些尖酸刻薄了些,眉眼间很有些泼辣的味道。
这人不是别人,真是老庆王的王妃,那个梁京城中颇有名气的“母老虎”。
传闻,老庆王虽然下流成性,却还是有点怕他这个母老虎夫人的。
没想到她也来了,却没和老庆王一道进宫,真是怪了。
几个好事的女人猜道,难不成又是因为老庆王拈花惹草,庆王妃和他吵了起来,闹起了脾气,所以两个人这才一前一后的前来参加宫宴?
庆王妃昂着头,看着小皇帝“请罪”,“皇上,臣妾来的时候马车突然坏了,所以耽搁了许久,还望皇上恕罪。”
小皇帝看她那趾高气扬的样子,本该是非常不喜的,可他想到接下来可能会看到一场大戏,而这场大戏里最关键的一个人就是她,他心里就又舒服了,点点头,他说道,“庆王妃不必多礼,快入席吧。”
庆王妃倨傲的坐下,看着庆王空着的位置,眉心皱出了一道褶子。
旁边的一位一品大员的夫人看她的神色,向她解释道,“庆王妃,庆王他方才醉酒不适,故而提前离席了。”
庆王妃头也没转,眉心里的褶子更深了,醉酒?那老不死的东西才不会醉酒,他酒量可好的很呢!
怕是这宴席上,他见着什么美貌可人的小狐狸精了吧,我看他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这满脑子色欲的老东西,她真是恨死了。
旁边的那个一品大员的夫人见她理都没理自己,暗自的撇了撇嘴,真当自己是皇亲贵族就了不起了,这西梁的江山还不是表面上是姓慕的,实际上还是人陆淮起的!
她看不起她们这些官员的夫人,她却还瞧不起她这个假模假样的老王妃呢。
庆王妃可没心思管这些官员夫人心里在想什么,她满心满脑想得都是她那个色欲熏心的老东西到底是又上哪鬼混去了。
想着这事儿,她看着店内的各种歌舞都没有心情,听着那些丝竹之声更是心烦意乱,浮躁的不行。
她拿起筷子吃了几口席上的食物,却是毫无胃口。
实在是坐不住了,她从位子上猛地站了起来。
小皇帝心里翻了个白眼,这女人可终于坐不下去了,他等得都要不耐烦了,她要是再不起来,他都忍不住想要催催她了。
庆王妃忍下火气,对着小皇帝道,“皇上,臣妾忽然身感不适,可否允臣妾先行告退?”
小皇帝等得就是她这句话,怎么会不同意,“无妨,庆王妃既然不适,就先退下吧。”
庆王妃昂着下颌,稍微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殿内的众人暗暗在心里嘀咕,这一个个的今晚上是怎么回事?
先是沈青黎被泼了一身汤离席,接着庆王又说自己醉酒也离席,现在这庆王妃才坐了没多久呵呵,也说不舒服告退了。
这事儿……是怎么看怎么有猫腻啊。
庆王妃一出了殿门口,就问了殿外的宫人,方才宫宴上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宫人摇头说不知,庆王妃皱眉,正要离开,一边上一个宫人却抬起头恭敬而又讨好的说道,“王妃,方才在殿上也没发生什么大事,但有一点还是挺奇怪的。”
庆王妃眼神一下子就锐利了起来,冷冷的问道,“什么事奇怪,快说?”
那宫人脸上神秘兮兮的,“当时九千岁的夫人沈氏不知道怎么的,被宫女给泼了一身的鱼汤,后来就出去换衣裳了,可才刚过没多久,庆王他老人家也出来了,说是醉酒了,这本来也没什么,可奴才却瞧着,庆王他老人家居然跟着陆夫人离开的方向去了,这……”
之前说不知的那个宫人纳闷的看来他一眼,心中奇道,这是在瞎说什么呢,庆王他走的方向和陆夫人的方向根本不一样啊,再说了,就算一样,这黑灯瞎火的,保不准走到后半截的时候,那也不是朝一处去的,可他这么一说,却不就是在暗示庆王妃,庆王是和陆夫人之间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吗。
他这是打的什么主意,如果说谎的话,庆王妃追过去看了,发现事实不是那样,回来不就要治他的罪,他难道就没想想后果。
若是在平常,庆王妃或许也会想想这话的真实性,可她现在心里正恼着火,而且也认为庆王一定就是出去和哪个公里的女人乱来了,哪里还有清醒的理智来思考。
所以,她一听到那个宫人说的话,马上就顺着他话里的意思去想了。
这么一想下去,她当即怒火攻心,大吼道,“慕信延你个老不死的色胚!!”
吼完之后,她头一晕往后退了两步,那宫人赶紧上前扶住了她,大声道,“王妃,王妃您怎么了?”
这离殿门不远,加上他们刚才这两句的声音又不小,所以殿内的人听的是一清二楚。
他们纷纷小声的议论起来,“这是又怎么了?”
“听着好像是老庆王又和其他女人鬼混了。”
“嘿,这老荒唐是一天不折腾就不行啊……”
几人低笑起来这事本来就和他们无关,无非也就是看个热闹。
小皇帝一听到庆王妃的吼声,心里就是一阵大喜,看来那心腹的主意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