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的确很大,而且人很多。下人与护卫来来往往,巡视值守,即便天黑了,也亦如往时。
白牡嵘在这偌大的建筑群之中穿梭,白家的主子真的很多,她去了多个院子,都有一些不知名的主子居住在里头。
她根本不认识那都是谁,有年纪大的,有年轻的,有男的,有女的。应当是不止白长士这一家人,还有其他的旁系,都居住在这里。
但凡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这句话说的没错,白牡嵘已经听到多个院子里的主子们在讨论如何从此次到白家来的人身上获取最大的利益了。
白家是白长士说了算,而其余的人也只不过是打下手,他们想要获利,的确是只能花心思在其中争取。
穿过一小片桃树林,又一片建筑群出现在视线当中,灯火明亮。看来应当是正在用晚膳,一些下人端着托盘进进出出的。
不知这又是谁的住处,但眼下这里头正活泛着,她也不太好进去。
脚下一转,她朝着这片建筑灯火较暗的地方挪了过去,闪避过出入的下人,然后顺着边侧的走廊溜进去,眨眼间没了影子。
这一片住处是真大,以长廊和亭子连接的独栋小楼为主,长廊下的院子里还挖开了多个花形的池子,养鱼又飘着小叶莲,倒是雅致。
几乎每个小楼都亮着灯火,有婢女出入,但是又没什么声音。她在这里转悠了一大圈,最后又回到了其中一栋里头灯火最亮的小楼后。
隔着窗子听着里头的动静,没人说话的声音,她直接掀开窗子然后翻了进去。
在一楼打量了一圈,亲眼瞧见婢女退下去,她也闪身而出,然后上了二楼。
这二楼还当真宽大,走廊里光线朦胧,比楼下要暗许多。
有个门窗紧闭的房间里传出说话声,她身体一转便挪到了与之相邻的房间,这只是婢女值班时的房间,狭窄且只有小榻和桌椅。
顺着这窗子翻出去,她打算挂在隔壁的窗外偷听,能听的更清楚,相较来说也更安全。
然而,她开了窗子伸出去一条腿,随后脑袋也出去的时候,她就瞧见了隔壁窗子上方房檐下,一个人就挂在那儿。
如不是心里早有准备,这忽然间的瞧见一个人挂在那儿,长发垂坠,还真的会被吓个半死,像鬼一样。
四目相对,白牡嵘便歪了下头,束在发顶的长发也因着她的动作而轻甩。
她朝着他勾了勾手指,然后便收回腿,退回了房间。
下一刻,之前那个挂在窗外的人也无声的顺着窗子闪了进来,因为瘦削颀长,那窗子只开了三分之一,他也顺利的进来了。
落地,他弹了弹衣服上蹭到的灰尘,然后旋身坐在了靠墙的椅子上。
两个人都不说话,隔壁的声音倒是显得很清晰,其实不用挂在窗户外,在这儿就听得见。
“无缘无故的失踪,原来,你跑到这儿来听墙角来了?”双臂环胸,白牡嵘走到他面前,这家伙听墙角还真是挺有一套,跟个大蜘蛛似得挂在那儿,她刚刚从这小楼外围转了一圈都没瞧见他。
宇文玠还真是面不改色,水汪汪的眼睛也一派坦然,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干了什么好事呢。
“只有尽心尽力的打探消息,才能得到别人得不到的。而且,眼下也不止本王一个人在打探,但凡来这里的,都在活动着。”只不过,那些人较笨,露了相。
“那不知,你都打探到什么了?”转身靠在了他身边的桌子上,白牡嵘倒是很感兴趣。
宇文玠扭头看向她,那双眼睛在灯火下何其明亮,但他自己好像并不清楚。
“自然有收获。”他说道。
不由的眯起眼睛,白牡嵘蓦地伸手在他下巴上挑了一下,“跟我装神秘呢?”
“此地不宜久留,先离开再说吧。”宇文玠抓住她轻佻的手,便起身走向窗边。
看了一眼楼下,暂时无人经过,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跳了下去。
溜出这片灯火明亮之地,然后进入了一片小花园。花园一侧就是另几栋小楼,只是门口挂着灯笼,里头是暗的。
宇文玠带着白牡嵘溜进了其中一间房,打开了大门,里面一片漆黑,空气中飘着木头的气味儿。
反手关上沉重的大门,两个人也很快适应了这里的光线,这里应当是什么开会的地方,因为厅堂正中有一张长桌子。桌子上铺着金色的桌布,一直垂到地上。
走近,这才看到桌子上摆放着一些纸张,旁边还有笔墨等等。再看那些纸,上面倒是没写字,反而是一堆的乱涂乱画,鬼知道是什么东西,更像小孩子的鬼画符。
明明看起来是一个开会的地方,但是却堆着这么无厘头的东西,让人开始不由怀疑这白家人到底都在鼓捣什么呢。
旋身坐在椅子上,白牡嵘看向走近自己的人,“说说吧,你这半路悄无声息的逃跑,都打探到什么了?”
“见到了宋掌柜的妹妹,你倒是情绪分外激动。”没回答问题,他反而问道。
挑起眉毛,白牡嵘不明他忽然间说的是什么话,“那小丫头欠揍,我看她不顺眼。”她若是别人的妹妹,那么自己是不会理会的。可是,她是宋子非的妹妹,无法把她当空气。
“据本王所知,她比你年长。”说人家是小丫头,那她自己是什么。
“那你知道的还真是不少,连人家姑娘的年龄你都知道了。别转移话题,说,你都打探到什么了?”白家这么大,人也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