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至此,章睿苑面上笼了层寒霜,咬牙道,“你可知道,太聪明了,死得早。”
“世子,你说什么呢?!”郑普徙在旁警告,面上已露不愉!别以为是他是世子,可是在这个穷山恶水之地,谁厉害谁才是老大,现在他敢抓着妹妹不放,接下来就会有他好受的!
君梓琳勾勾唇:“我知道的比世子知道得还要多,不过,如你所讲,知道得多的,或许命不长。”
“什么意思?”章睿苑凝眉,眸中闪过抹不明的幽光,方才他只是语出威胁,可她却是如此笃定。
“世子,你确定要再这样抓着我?”君梓琳冷冷扬眉,“如果你再这样下去,那我可能不会再把你当朋友了。”
“好。”
章睿苑想了想,终是放开了她,反正也不想凭着这点就对她怎么着。到底是个小女子,他还不屑于为之。
一被放开,君梓琳便取了绳,草草地将头发都绑了上去,直接形成一个马尾。
她一甩头,朝身后的人看去,那长长的青丝便在空中划过道悠长动人的弧线。她再度笑了笑,飞扬着自信:“世子,下次不要再这样玩了,否则本妃可不保证,你还这么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
“君梓琳,你别妄想威胁到本世子……”
“你可以试试。”
君梓琳嫣红的唇里吐出一句话,警告地打断面前这俊逸出尘的男子之语。转而她朝二哥看去,“我先进尸棚,若有兴趣,可以进来。”
当下,郑普徙一动不动,章睿苑被气得当场就跟了上去。
那尸棚的帘子被挑开,继而是再度晃动了下。
跟着两个人便不见了,郑普徙把护卫招来,让他们在这里守着,万一有个急应什么的。
想到前有沈弗儿被解剖情景,郑普徙偏了偏头,直接往后退了一丈远,远远地守着。
守护着的护卫见郑大人如此,一时几个人也面面相看,露出为难之意。大人倒是精明,知道自己受不了。可他们也受不了呀。
几个护卫眼观鼻鼻观心地侍守着。
而在尸棚之中,君梓琳把张三公子胸口的那块尖锥形木头,用力拔了出来,血水四溅,正好把章世子给泼了一身!
“你!”
章睿苑气得漂亮的眼晴充血,几乎要把君梓琳给剜心。
“世子,不好意思,这也怪你,不应该站在那个位置,毕竟是鲜尸,血还没凝结呢!”君梓琳扬起脸笑眯眯地说道,显得和气极了。
章睿苑就不相信她不是故意的!
然,不等他再说,君梓琳却是从那放尸的板子上跳下来,站在他的面前,嘴里说道,“麻烦世子,帮个忙吧!”
她随之举出一把尖锐的小刀,在他面前晃了晃,“把这人的胸骨剖开,你力气大点。”
“君梓琳你、你得寸进尺!”
章睿苑气得脸色铁青,真想一手把面前的女子掐死!
“世子,你不会是想看到这尸体一下一下被割烂吧?世子的力量大,一刀下去,就能解决问题。别闹脾气了,来吧!”君梓琳耸耸肩,一副莫可奈何的样子,转而把刀塞进章睿苑的手中,把他拉到尸体面前,并指指那胸骨之地。
章睿苑只感到额头青筋狂跳!
他的身上染着鲜血,手上袖口上,以及前摆遍处都是。这刻,章睿苑疯狂地感觉,自己非得亲手宰了君梓琳,才能让心舒坦点。
需要强大的意志,他才能控制住要动手的念头。
只能默念,目前,这个女人对本世子有用,有用!
深吸口气,章睿苑眉心拧成个死结,跟着一步步朝尸体走去,他并不怕,只是恶心。想他活了这么多年,何曾自己亲自动手过?
“嘎吱!”
刀切入胸骨,章睿苑猛一用力,就听到一记脆响,那胸骨被一片片地切断开。
吐了口气,章睿苑看见君梓琳微笑着走过来,那戴着手套的小手,冷不丁取过自己手中的刀,正好也将那手套上的鲜血,染到了自己的手上。
章睿苑:“……”想宰了这个女人!
君梓琳把刀擦擦,收入自己的工具箱,仿佛自言自语般:“原来章世子,连这种活也能做啊。”
她说完之后,便打开尸体的胸膛,继续自己手中的工作。
而章睿苑闻听此言,心里一时仿佛被充满一时又好像被掏走了很多东西,空荡荡的。他静静凝望着君梓琳,看着她时而皱眉时而微笑,一点点将刺烂了的心脏捧出来,放到一边,又去收拾肺脏。
鲜血粘连在手上,章睿苑默默地垂眸看了眼,突然觉得这鲜血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肮脏而无法忍受了。
他是宁可把手给剁掉,也不要染上一点脏。只是现在看起来,似乎也能够忍受。
转眸,章睿苑带着一身的血,默默地朝那围着尸体忙忙碌碌的女子望看,心里有个念头升起:她为什么不怕脏呢?
难道说,从一个傻子到一个聪明人,都会经历这种吗?
那么自己呢?
如今的定国公府已然不复荣光,他是世子,必也将继承这些。君梓琳在走上坡路,而他却在走下坡路。
这个走上坡路的女人,竟这般不怕脏能吃苦。自己呢?
身为世子,以后的定国公,是否以后真的要这样下去?
君梓琳把张三公子的内脏都数略了一遍,之后又重新拿起刀,打算切骨。
旁边正放着一具尸体,正是之前的沈弗儿。
已经不能再搁放久了的,君梓琳打算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