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梓琳有些不耐烦地挥挥手,“二哥,你先去忙自己的吧,我不要你照顾了。”
如此说着,她径直走向仆人堆儿中。
郑普徙落在后面,无比无奈地望着妹妹离开的背影,这个丫头怎么那么难捉摸呢!
而守在死者房间里面桥知县以及张家的二公子三公子,都还等着着。这就看见大人与娘娘都走啦。
桥知县忙前去问,正好郑大人返了回来,并说了几句话。
“好吧,那下官这便去告诉他们。”桥知县满脸失望,这现场都准备好了,没想到居然又不验了,还要把尸体搬回衙门,真是晦气!
回头桥档把事情告诉张大公子,见兄弟二人都没什么异议,他这才算松了口气,让人把尸体移进衙门之中。
这厢君梓琳朝前走了两步,看着不远处正在忙乎着的几名仆人。她闭了闭眼,把方才自己无意间看见的那画面,再次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那个仆人,穿着青灰色的下人装,正侧着身子在整理院子中的乱草,不时微微偏过脸,但却极有技巧地只露出他那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
仅仅几个画面,虽然记清晰,但是却停留在这一刻。再多的线索却也没有了。
只是君梓琳却感到这个仆人,很特别。
就在她走向这几个仆人时,突然一道沉厚的嗓音拦住了:“王妃娘娘,您有何吩咐么?”
说话的人正是张大公子,他微黑的面庞透着稳重与疑惑,抱拳行礼,极为恭敬地询问道。
“不知这院子里的,大公子是否能过问呢?”君梓琳问,眼睛却是没有离开过那几名仆人,确保他们不会突然离开或者是消失在原地。
张大公子见此,便知道有事,当下说道,“娘娘言重了,这是我二弟的府地,但却也是我一手承办下来的,所以,娘娘想怎样,只需吩咐一声即可。”
闻言,君梓琳点头,朝那几名奴仆一指,“你将他们带过来,我要好好看看。”
莫非这位晋王妃娘娘是怀疑这些下人?
张大公子来时便打听得很清楚了,晋王妃在帝都城连破案件,于陵州城也曾大显身手。虽然他近来没有去陵州城,但往来的同行,却是有不少知道有关于这晋王妃的传言。
当下他也不敢怠慢,命管家将那些下人召过来,远远地被晋王妃查看。
君梓琳见离得远,便眯缝起眼睛,出声吩咐,“抬起头来。”
眼前是五名下人,听到命令后,每个人都缓缓地抬头,但都垂着眼睛,不敢朝这里看。
君梓琳把这几个人扫了眼,疑惑地摇头:“不太对。”
张大公子连忙上前拱拱手,“晋王妃娘娘,是哪里不太对?”
正在想事情的君梓琳,一时并没有听见他的问话,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见此情形,张大公子便命下人们都退下去,自己在旁边恭候着。
郑普徙赶过来,看见妹妹拢眉思量,他忙问“怎么了”。
两人朝外走去,张大公子便在后面默默跟着。两旁的侍卫上前,直接把张大公子给挡住,再往后他便听不见晋王妃与郑大人间的对话了。
“你的意思是,那仆人中有……有晋王??”
郑普徙差点把下巴给掉下来,因妹妹的话实在是匪夷所思,这里面怎么可能有晋王?
“是啊,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君梓琳摸下巴,拢眉低低喃语,“毕竟我的易容术只能撑上三天,现在时候已经到了啊。”
再者,周烬为什么要隐藏起来,而不现身呢?
从之前看到那些下人,到之后那些下人抬起脸,明显有一个人,似是而非。就是说,有个人换了。
“把那些下人抓来问一遍就好了嘛!”郑普徙一挥手,打断君梓琳的思绪,为这点事情想多了,实在不值当的。
君梓琳笑了,“二哥,既然他想躲,咱们又何必找呢。不过,这件事我到底是怀疑自己多一点,毕竟以晋王现在事务缠身的状态,并不太可能来到这崖县。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性,便是有人扮成了他的样子前来,只希望这种可能性没有吧。”
“咱们回衙门吧!”
君梓琳不再多说,转身离开了这里,往衙门而去。
郑普徙在后面道,“妹妹,你这一身衣裳倒显得利索,只是你这头发,看来还是要弄弄,显得不男不女的。”
今日她穿的是男子青色长袍,头发却还有个髻,不若直接扮成男子的发式为好。
“待会就弄回来。”
君梓琳点头,并不再多言,进尸棚前,她把木梳交给兄长,让他帮自己梳个男子的发式。
“哦。”
郑普徙顿了下,手都有些僵。
接过木梳,他稳了稳心神,这还是头一回给妹妹梳头,实在是紧张啊。
木梳还没有触到那柔软的青丝,陡然间一股力量将那梳子夺了过去。跟着郑普徙的位置也被人给挤掉,从侧身走过来道月白色冰冷的身影,他面如冠玉,气质冷漠却俊逸出尘,一双冷清却漂亮的眼,深深地看着面前的青丝,微微一握,就要动梳。
“世子,你在做什么啊?”
被挤掉的郑普徙气得上前,并厉呼出声。
君梓琳听到声音,忙回头,可是头发被人拽着,接着那木梳便落在了头皮上,想要梳下去。
“是不是沈奉死了?”
面对章世子的强硬之态,君梓琳冷冷而笑,非但没有半分生气,反而淡定地挑他软处弱处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