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鹏益没跟他爹离开,只神色不善地朝君梓琳走来。
郑普徙看着直皱眉头,君梓琳淡道,“许是曹大公子有话要说。”
当下君梓琳迎上去,让曹鹏益自说。
“君小姐,虽则我不喜欢曹鱼飞,可是也不想让他这样死。”曹鹏益面色冰寒,身侧的两拳头紧紧攥着,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君梓琳轻叹一声,由喜而忧:“我也没想到曹二公子会失足落井。只是人各有命,怨不得天。可幸的是小团子没事。”
“不管怎样,君小姐与郑大人解开这沉湮了三载的疑案,却是事实。没想到二弟竟这般对待我,知情知面不知心啊!”
曹鹏益一瞬间满脸的寒霜化为悲怆的感慨。
这三年来他只以为阮玉儿这贱人与人私通,竟敢背叛他。却不知这一切都不过是曹鱼飞的计谋。
那阮玉儿本与原秀才有情。
可当时自己只认为这件事是虚假的,是阮玉儿与原秀才私通,寻找的借口。
没想到这不仅是事实,反而更成了曹鱼飞利用的藉口。
曹鹏益本以为自己看上阮玉儿的美貌,只是无意间的一个巧合。甚至曹鱼飞早一步认识了阮玉儿,并在求娶不成,心生报复。
他转而利用时机,使曹鹏益与阮玉儿相识,继而求娶,活生生拆散了阮玉儿与原秀才。
而以曹鹏益的性情,自大张狂性烈如火刚愎自用。
认定了一个,怎可能撒手,更不可能听阮玉儿的解释。
一场悲剧而成。
只是在阮玉儿洞房花竹夜时,曹鱼飞偷偷而来,想要借机逼她,却反被对方拒绝,怒火之下假装言和,声称不再计较前事,一杯酒泯恩仇。
结果阮玉儿被骗喝下装有飞乌根的毒酒,吐血,被曹鱼飞挂到事先做好的吊绳上,弄出自缢的假象。
可惜那枚半月玉佩却不小心沾上了阮玉儿所呕出来的血。
心虚之下曹鱼飞将血擦掉,但一时没记清楚,究竟这玉佩是在阮玉儿的腰间,还是在桌上。
他怕留下怀疑,于是收拾好现场后,直接把玉佩送到曹鹏益的居所,偷入院子,放在桌上,并以书卷掩盖。
这便是当初曹鹏益初时所记得的,半月玉佩是在桌上,不是在自缢现场。
其实在阮玉儿不想嫁给曹鹏益,而曹鹏益却硬将半月玉佩作为定情信物塞给阮玉儿时,两人历经多次相见吵架,早已经将这玉情信物给忘记。
曹鱼飞担心事情几漏,曾多次在曹鹏益耳边无意中提到过,阮玉儿不想与他成亲,退掉定情信物一事。是以曹鹏益便理所当然地认为,那定情信物半月玉佩,已被退回来,由下人放在自己桌上的。
在君梓琳看来,这玉佩是个极大的破绽。
普通人身上,必会很容易就能挖出来。
奈何曹鱼飞并非普通人,全是曹家的嫡长子,富贾之后。平时里负责到处玩乐,兼与父亲去谈生意应酬。事情诸多,百忙之中,自不会记得这玉佩小事。
记忆的混乱,有时候会使人产生错误的记忆。
从而容易被灌输假的记忆,而认定那记忆是真实性的。
等到真相揭开时,才蓦然发觉,这记忆竟全然不属于自己。
“不管怎样,曹鱼飞毕竟是姓曹,若非你们曹家对他这样苛刻,他也不至于疯狂报复。”君梓琳朝曹如森看了眼。
自小被虐待、冷遇,乃至亲生母亲都这般。曹鱼飞不变态才怪。
反而在经商上,君梓琳挺欣赏他的,至少比曹鹏益要灵活有手腕得多。
在求爱时,阮玉儿的拒绝,更是挫伤他的自尊之心。
求爱不成,反施毒手。更是一箭双雕把兄长也除掉,自己坐拥曹家偌大家业,铲除所有的阻碍。
但他错估了曹老爷对曹鹏益的喜爱,宁可花大笔银子收买官府,把原秀才送进牢,也绝不让自己长子进大牢受苦。
谁料三年之后,此案非但没能如曹鱼飞所愿,反而葬送了曹鱼飞自己的性命。
曹鹏益听君梓琳之言,感慨地点了点头,“君小姐,多谢你一番教训,改日再会。”
之后曹家的人也跟着全部都离开。
郑普徙审案,郑夫人从头到尾看到底。对儿子满意不已,“你爹没来,若是他能看见,必会为你而高兴。”郑夫人对二儿子夸赞不已,案情审清楚,看到百姓们的赞誉,郑夫人觉得比当上大官还要荣幸。
“多谢娘。儿子一定不负父亲所望,在任上为百姓做事。”郑普徙微笑回道,感觉自己所需要做的事,一下子多了许多。
第二日,郑夫人便决定要离开了。
“娘亲,好容易呆上几日,怎么又要离开呢?”君梓琳劝她多住些日子,很是不舍。
郑夫人笑着拍拍她的手,感慨道,“我出来的时间也不多短啦。府内也有许多事需得料理。虽不知以后何时相会,但在帝都,我会等着你们兄妹俩的!”
周烬见郑氏执意离开,便派了四名侍卫,亲自护送她走。
能得晋王侍卫相护,郑氏显得很高兴。
这算是沾了女婿的光,之前在帝都城都没有这样的收获,自是比别人要兴奋得多。
原秀才一案后,朝廷下了公文,对郑普徙之举甚为嘉奖。
而自从郑普徙成为一方知府后,一直未有庆宴。
这陵州城的曹家,为了感激郑大人明察秋毫,特意举办了一场宴会,自是郑大人是主角,陵州的各乡绅士族都会前去。
原秀才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