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你看本官说得可对呀?”任泰初朝身边的仵作看去,言之灼灼地说道。
“属下认为大人所言甚是!”老仵作在旁边助阵。
君梓琳听得这些话直皱眉头,这不是意图要给云攸灼安个杀人的罪名么。可是为什么?
这任泰初一没问嫌疑人,也没有查找动机,自己凭想象就能断定云攸灼杀人?
笑话!
任泰初说罢,扭头见晋王这边没音。
他当场喝道,“来呀,升堂问案,把犯人云攸灼押上大堂!”
当庭,任泰初审问云攸灼。
君梓琳等人在后衙,并没有出堂。
“爱妃,时候不早,咱们走吧。”周烬瞧了瞧天,早上饭他们还没吃呢,现在肚子快饿死了。
“可是云大夫被冤枉了。”君梓琳拧眉,对吃货男人翻了个白眼。
她有点搞不懂他了,之前还默许她查案呢,转眼就翻脸。莫不是又有什么触着了他的忌讳?
“嗯,是否冤枉了他,自有任大人来处置,这个爱妃莫管了。”周烬春风拂面似的,语气很温柔,与他对外严肃慑人之色,全然两个模样。
云攸灼从冠勇侯府到大将军府,不曾有一次离开过君梓琳。
这事周烬门清儿。
他的人可不是吃素的,他也不是吃毒的。
自己爱妃跟个男人过从甚密,周烬眼底可容不得沙子。纵然能容一时,可也容不得一世。
现在正是把云攸灼扔下的时候啊。
周烬算盘打得啪啪响,如此一来,他与爱妃再也不用相见。他的爱妃,再也不会有被人抢走的危险了。
他想得好,可是君梓琳却不答应。
她从来就不会眼睁睁看着一件冤案在面前摆着,却不理会的。
“你过来,王爷累了,还不快点侍候着!”君梓琳为使周烬不急于离开,冲着后衙一侍候的衙役命令道。
之后后衙一阵忙碌,蔬果桌椅统统摆在院内,供晋王殿下和定国公一同享用。
如此,周烬一时没了离开的理由。
他闷闷的坐在椅中,有点高兴不起来。
只要想到爱妃要为那云攸灼办案,他心情就不好。
坐得越久,周烬心情越差。可是爱妃在忙着,他插不上手也搭不上话。
一时半会找不着出气筒,周烬扭头,瞧见了同样郁卒着脸的定国公。
他俊美却刻板的脸色,犹如融化了的冰川般,有了融痕。“听闻此次来西埠坊乃是定国公亲自请圣旨,只是今日便要离开,想必国公很是不舍吧。”
突然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说得章郁数摸不着头脑。但他心情不好,便糊乱应了声。
“本王前日见着那舞姬,倒是相比几年前清减了许多。那舞姿也愈发入不得眼啦。不过,若是国公喜爱,本王买了来送予你便是,何必愁眉苦脸呢?”周烬叹息一声,语声之中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之势。
“什么?”
章郁数终是被扯回了视线,面上肌肉一抖,回看周烬,眼中含着疾厉,“晋王在说什么!”他怎么听不懂周烬的话?
周烬正闲得慌,见他肯回应,当场便愈发说得欢:“那霓裳破阵舞当年在宫中轰动一时,国公喜欢那其中的领舞舞姬。此事人尽皆知,何必不认呢。前日你不是派人去请那舞姬么,莫非是本王说错了?”
听言,章郁数老脸一红,气急败坏地否决,“晋王说甚,老夫听不懂!”
“无坊,本王今日有的是时间,我们好好说说,顺便……来呀,把那舞姬请来,与定国公叙叙旧!”周烬一声令下,身边的侍卫飞快而去。
章郁数跌了脸,周烬这是什么意思,当众羞辱他么!
定国公犹如被踩住尾巴的猴子,气得恨不能跳脚,面上虽强压着,可已渐渐达到顶点。
偏周烬跟没看见似的,依然谈笑风声、在说个不停。
君梓琳着重询问李弼夫妇。
抽空之余,回看自家夫君,发现晋王殿下正坐在衙役内落了漆的旧木椅内,他容颜妖孽,眉如墨画,鬓若刀裁,一双深邃如寒潭般的墨眸,隐含魄力。虽身处朴素之地,却愈显盛颜仙姿。那谈笑间慑人态势,依然未变。不自觉地想到初见他时的情景,那时他穿着黑色精致长袍,容颜略有些苍白,出言举止尊贵却威势凛凛。与现在一模一样,只是那时他少有笑容,而今虽有笑意,却罕见柔和之态,竟是比不笑时更带了三分压倒之势。
君梓琳心下暗暗感慨,没想到这男人远远看上去,这么让人难以接近。
可是与他接触过后,这男人又如粘皮糖似的,柔情蜜意的令人招架不住。
晋王殿下,还真是表里不一呐!
将李弼夫妇安排到一边,君梓琳将周烬身边的一名侍卫叫过来,让他去别苑去她的东西。
见她有动静,周烬说话的动作顿了顿,朝这边扫了一眼。
“敢问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李弼急切地说道,并不愿意在这里多留。
“大公子难道不想看看令弟究竟是被何人杀死的么?”君梓琳反问。
李弼犹如被人迎面打了一记老拳,面色灰败地拧过头去,再不肯说话。
李夫人拿百蝶穿花纹绣帕轻轻抹过眼角,红着眼走过来,咽声道,“还请您做主,找到凶手,为小叔子偿命!”
与李弼比起来,李夫人的表现尚可。
君梓琳很是满意地点点头,继而突然指向场内的尸体,大声问道,“死者可是真正的李君?老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