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公的话才将将说完,君梓琳一连串的质疑便接踵而至。
“你说什么!”章郁数本来心情郁抑,见君梓琳胆敢公然反驳自己,他震怒厉吼。
“定国公,莫生气,毕竟是一条性命。此事端看任大人如何解决,毕竟这西埠坊之地并不是定国公的范围,是不是?”周烬凉凉地接话说道,显然是甚为维护自己爱妃。
听周烬如此说,章郁数更加气闷。
但他并没有出言反驳,而是默许一切。
如此,君梓琳松口气,她扭头看了眼周烬,见这男人正用一种鼓励的目光看着她。
当即她心中勇气满满,有周烬着在她这边,不怕查不出个子丑来!
“您方才所说虽不无道理,但最后一点却有些牵强人意。”任泰初老于世故,既然定国公不管这事,但是自己却不能丢国公爷的脸。
所以,对于君梓琳所说的话,他既不反对,也并不赞同。这也不会太得罪眼前的晋王。
“是不是牵强人意,把门打开,查查尸体便知。”
君梓琳懒得跟他废话。
她大步拨开眼前的人,朝着这衙门的后院走去。任泰初刚想叫人阻拦,谁知道晋王居然也跟了进去。
无奈任泰初只得默认。
一行人亲自到了后院,任大人趁机对身边的衙门几番低声吩咐,最终才跟了上来。
看着眼前的尸体,定国公章郁数面色冷冷的,并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是眼中却多了几丝利芒。想到昨夜之事,他神色更阴沉下来——
章睿苑浑身抓痕,赤着身体被抬进了李府。
刚看到这些,章郁数简直惊呆在当场。但随后周烬也跟进去,他才清醒过来,强打精神询问情况。
结果周烬的说辞很简单,说章睿苑洁症发作,用力撕扯衣袍,还好是在西埠坊,若是在陛下的宫宴上,怕是个大罪!
章郁数听他继续说下去,所说之言,除了冷嘲热讽,便没有其他。
深知此人劣性,章郁数不耐,直接命人送客。
折腾了大半夜,章睿苑身上才好些,带来的大夫已查出因由,乃是中毒。
“爹,是周烬故意暗算孩儿!”
章睿苑醒后,矛头直指周烬,满脸凶狠仇视。
章郁数垂眸不语,让他相信可以,但是找到证据却极难。
“爹,我们所做之事怕是周烬已有察觉,才对孩儿下此毒手,请爹三思呐!”章睿苑痛苦地低吟一声,他的身体又痛又痒,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在茶壶之中下毒不成,最后反而波及自己。这件事与周烬毫无关系。
但章睿苑却认定是周烬所害,因他在任府的时候,身上便感到有些奇痒,虽然只是一阵,但却因此碰翻了茶壶,导致自食恶果。
如果不是周烬先出手,自己怎么可能吃了这苦果。
说到底,必定是周烬在暗中下了毒手,才让他落至如此地步。
所以那件事情,他们应该小心起来了。
章郁数知道儿子的意思,自从君梓琳认了兵部尚书为义父之后,他便早早计划起来,收纳兵部尚书与晋王勾结的证据,到时候对他们一网打尽!
皇上对晋王虽然宠爱,却也有十足的顾忌。
晋王拥兵自重,若是被虹与兵部尚书勾结,皇上知道此事焉能睡得着觉?
这是除掉周烬和郑容驿的最好计划。
自然这计划还在准备之中,不到充分之时,绝对不能拿出来,否则点火不成反被烧。这一点章郁数还是懂得。
只是章睿苑突然将他中毒与此事联系起来,他因开口问道,“何以见得?”
“请爹去问下大夫,我所中的是何毒,便知晓了。”
章睿苑见父亲如此问,当下便知道他并不完全信任自己所说的话,于是便也不再解释,只让父亲去问那大夫。
之后定国公自然仔细询问了那大夫,关于世子中毒之事。可是没想到竟与世子所料的一模一样。若是这毒真乃周烬所下,那么章郁数不得不考虑,此人是否真的知道了自己的计划。因为章睿苑所中之毒乃是来自恒州的“痒痒乐”!
这名字听起来虽然不够雅,但却是恒州的一大特色。
出自民间,百多年前是一处民间百姓所创。
此毒初始只是用来以毒攻毒,但是随着时间的增长,有人发现这种毒有助性之意,有点像是媚药,但若是用多了,则是皮烂肉溃。而这个若是掺在媚药之中,则性烈如火,用多了,几能要人性命。
而章郁数最初所安排的棋子,便是在恒州。
只是他布的这个局,还不太完善,是以至今还没有触发,以免弄巧成拙。
而今周烬给儿子所用之毒却也来自于恒州,这算不算是一种暗示?
无论怎样,此刻站在衙门之内的定国公,却是不得不放下一切妄动,先查清楚事情的缘由再做谋定,否则被皇上怪罪是轻,若是身败名裂被诛九族,则是得不偿失了。
虽然如此,章郁数看见那李君的尸体,却是心头轻松。
想要把问题复杂化,还不容易?
眼前正是一个很的机会,就让晋王夫妇好好的查案吧!正好给自己留出时间来办那事。
君梓琳检查完李君的尸体,回看周烬,轻轻摇头。
李君的确是自杀,并非他杀。
脖颈上自缢的痕迹尚在,与被人硬绑上去吊死,有着根本区别。
那厢任泰初瞧见君梓琳之色,便知自己的机会来了,他抢上前追问,“怎样,是他杀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