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知道他在思索,但没有催促于他。
过了半晌,云攸灼才说,“我走了各处,虽然算不得见多识广,但是茂生之尸的情况还真是并非头一回见……”
青云点头,只任他继续说下去,“从前在陵州的时候,我曾经见过这么一个人。本来是急急赶往去救治的,但到了地方后,人已经死透。但奇怪的是,入棺,以及入土,那棺材之下则是一片水迹。”
听他说完,青云略露出失望的表情,看来云攸灼只是看见了,但却并没有真正的去研究。
“你可还记得那是怎样的人家,死的是什么人,还有……”
她正说着,但见冠勇侯府即在眼前,她扭头看着身边之人,“待回到大将军府,云公子再予我写下来,可好?”
“好。”
再次将要入这冠勇侯府,云攸灼声音有些变调,不自觉地低垂下头去。
“好了,”青云伸臂拍拍他,鼓励道,“慕侯爷也不待见我。今日我们来,正是为了闯关,争取把这道关闯过去。如果闯不过去,那下次再来。”
见云攸灼面上露出畏惧之色来,青云哈哈爽快而笑,直言,“行啦,如果闯不过去,我自己来,不叫你一块啦!”
云攸灼听到此言,才松了口气。
青云见状暗自摇头,看来慕瀚博真的给云攸灼蒙上了层心理阴影。
一个男人被慕瀚博那样折磨,以至于很有可能今后都变成姓无能。怕是云攸灼永远都会害怕慕瀚博,真希望他对女人不要形成心理阴影才是。
当下云攸灼绞着双手上前叫门。
慕侯府的侍卫擎着火把,看见来人正是离开多时云公子。他们自不会阻拦,将人请进大厅,便去禀报侯爷。
大殿内静悄悄的,云攸灼紧张兮兮地望着四周,看见青云还在自己身边,他便朝她靠近了一点。两个人几乎要靠在一起,青云伸手摸摸云攸灼的大掌,发出冰冰凉,她禁不住轻轻叹了声。
“如果要等许久,不若改日再来?”过了一会儿,云攸灼实在忍不住了,小声提议道。
青云知道,他是再也不想来这里,是以才会如此说。
当下她也没有说破他的存心,便转移他的注意力,说道,“云公子,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衙门的人去盯着疯妇?”
“为什么?”本能地问道,云攸灼双眼四下乱看,眼珠子骨碌碌地。
“私通!”
“什么?”
骤然爆出的两个字,令云攸灼倏然回神,朝她看过来,“王妃娘娘您说什么,谁私通?”
“那疯妇也许与别的男子有染。”青云微微眯了眯眼,继续解释,“衙役们在房间并没有发现什么。但是院子里面有些奇怪的东西。那柳树每日都有人浇水,这当然不是茂生干的,他没那时间。而疯妇在忙着装疯卖傻,也没有时间收拾两棵早已经茁壮长成的柳树,除非那院子里有第三个的存在。”
“那么会是怎样的人,每日都逗留在这外室之中呢?”
“茂生在郑府做奴仆,只有短暂时的时间与这疯妇相聚,甚至晚上却不能宿在那宅院中。”
青云说到此,语气顿了顿,便再没有说话。
云攸灼正欲催她说下去,猛然意识到什么,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但见一穿着墨绛色五蝠捧寿团花纻丝精致长袍男子,自殿外缓缓走进来,但见气宇轩昂,尔雅深致。
沐浴在黑夜之中,甫一入了殿堂之内,立即便露出他一惯染笑的容颜。
那坏坏的笑色,正是慕侯爷所一贯的风格。
看到这一张脸,几乎是瞬间云攸灼攥紧拳头,整个身体如临大敌般紧紧绷起!
青云是在感到身边人的变化,才略有意识地看过去,见慕瀚博这回竟没让她久等,如此轻而易举地便出来了。
“侯爷,真是许久未见!”
青云伸手安抚地捉了捉云攸灼的手臂,当下先而朝慕瀚博走去,并问候道。
“你是何人,找本侯何事?”慕瀚博根本没看青云,与她擦身而过,往前走去。
“我是梓琳。”青云笑着跟上去,心下极明白,慕瀚博又怎么不认识男装的自己呢,这个男人还在置气呢。
“哦,原来是晋王妃驾到,您这副打扮,是否有失体统呢?”慕瀚博露出凉薄的笑意,楚楚衣冠在烛火下散发着清冷之息,令人不敢靠近。
云攸灼早退到了一边,不敢多说,亦不敢抬头看那人。
青云与他不同,既不怕也没半点尴尬,甚至还厚脸皮地上前去解释,“侯爷也了解的,我在查案。穿女装不太方便,方才我去了京兆尹那里,顺道便来府上了。”
慕侯爷没吱声,似乎对这个话题一点不感兴趣。
于是青云自顾自继续说话,“近来帝都常常发生命案,京兆尹衙门忙。先前在那荷花湖池内捞上来之尸有些蹊跷,这案子皇上限时让侦破,时间有点紧。”
她说了这么多,结果慕瀚博一句都没应。
青云皱皱眉,朝他看过去。
慕侯爷触到她期待的视线,当即目光闪烁了下,继而复冷笑出声,“那本侯便祝你早日将凶手缉拿归案!”
这句话落地,场内又跟着安静下来,谁也不说话。
青云见了直皱眉头,耐不住地走到慕瀚博跟前,俯身瞧着他眼睛,纳罕,“侯爷,你现在只能这样说话了吗?”
她并不记得自己做了大逆不道的事,竟把他给惹得生气至今?
谁料慕瀚博语气凉薄,“本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