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尔蓝看过苏南的照片,的确是一个高高大大的年轻人,与他的弟弟苏杭十分不一样。
若说苏杭是阴柔精致的俊美,那么苏南则皮肤黝黑,四肢健硕,充满了阳刚美,把两人放在一块,也看不出他们俩会是兄弟。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江尔蓝的脚步缓了一缓,她不清楚这老头的身份,但是又怕错过关于苏南的消息。
老头一副了然的表情,一双浑浊的眼射出精光,举起手里的拐杖,指了指她刚才上去的那栋楼,慢条斯理地讲:“你刚刚上去,不就是想看看,那个年轻人是不是被关在里面吗?”
江尔蓝故作惊讶地捂住嘴:“呀,这里还关着人?难道还有年轻的精神病人吗?”
她的视线在老头和那栋寂静的楼中间逡巡,,脸上不动声色,实则巴不得这老头能多说一点。
老头轻轻地笑了,两手交叠,合拢着放在拐杖上,微微合眼,一脸悠然。
靠,这老头子居然卖关子!
江尔蓝腹诽,把她的胃口吊起来之后,却闭嘴不说了,真坏!
一想到白人姑娘还在外面等着,她也进来了好一会儿,再待下去就很容易让别人起疑了,她只得扯开一个谄媚的笑,凑上去柔声问道:“老爷子,你知道什么八卦,说来听一听吧?我这人平时别的爱好没有,就爱听八卦。”
老头微微睁眼,瞥了她一眼,又合上了,闭目养神,似乎全当她是空气,不存在一般。
江尔蓝恨恨地一咬牙,又不敢太过正大光明地询问,生怕暴露了自己的意图,转而打探起他的身世来。
“老爷子,你是得了什么病,我看你身体硬朗,头脑也清楚,怎么会被送到疗养院来呢?”这是她的权宜之计,人们往往乐于谈论自身。说不定能从这个老头的日常生活里问出些别的东西来。
果然,一听她问了自己,老头子才睁眼看她,深深地叹了一声,说:“唉,我儿子忙于工作,医生又说我有轻微的老年痴呆,会越来越严重,他就把我送到这儿来了。”
“哼,什么老年痴呆,我的脑子可清楚了!前两日,我亲眼看见他们把那个高高大大的年轻人捆住,就连嘴巴也蒙了一层胶布盖住,送进来关住了。”老头子愤愤不平地讲。
说到激动处,他还拿拐杖不断地杵地,木质的拐杖与柔软的泥土碰撞,发出轻微的声音。
“万一是你眼花了呢?会不会只是一个普通病人,当时正巧在发病呀?”江尔蓝心里“咯噔”一跳,暗暗猜测那人会不会是苏南,不由多问了两句。
老头啐了一口,唾沫星子乱飞,闷声道:“老头子虽然活了六十七,可还没老眼昏花,我看得一清二楚!再说了,他那满身的肌肉,神色也清明,怎么可能是精神病人呢!”
他往前凑了凑,神秘地附在江尔蓝耳畔,讲:“况且,这疗养院里精神病人没有一百,也有七八十个,可没有哪个是关在房间里一直不得出来,每天连饭都是送进去吃的!”
十有八九是苏南了!
江尔蓝指了指那栋楼,悄声确认:“他就关在那栋楼里?可我刚刚去过,没看见一个人影呀!”
只有一些空房间,透过玻璃窗,能看见里面家具设施一应俱全,但并没有病人居住的迹象。
老头身子向后仰,得意地笑了笑,眯成一条缝的眼眸显现出一丝狡黠:“嘿嘿,一栋楼那么多房间,你一个外人怎么会知道,但是,我知道噢!”
似乎,这是一件很值得自豪的事情。
“是哪一间?”江尔蓝急急地追问。
老头摇头,脸色立刻变了,眸光微冷,上下打量了她:“你问这个做什么,难不成你想把他救出来?”
意图被看破,江尔蓝的眼角一抽,赶紧解释:“我跟他素昧平生,怎么会想救他呢,我就是好奇,问一问。”
老头仿佛并没有认真听她说话,压低声音道:“你若是把我也带出去,我就告诉你那个年轻人在哪儿!”
江尔蓝迟疑了,拯救苏南的机会近在眼前。
“小姐,你在哪儿呢?”白人姑娘的声音渐渐逼近,能听出来她隔得很近。
大概是看江尔蓝去了洗手间,许久没有出来,她放心不下,就过来找了。
江尔蓝咽了口水,为了不让她起疑,连忙应了一声:“我在这儿!”
她看了看出口,又看了看一脸闲适的老头,一时有点不甘心现在就离去。
“小姐,你怎么在这儿,不是去洗手间了吗?”白人姑娘狐疑地问。
“噢,这几栋楼都长得差不多,我从洗手间出来,忽然找不到出去的路了,不知怎么就走到了这儿。正好碰见一个老大爷,就想问问怎么到最前面去。”江尔蓝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一脸轻快地回复。
“那我们走吧,后面这栋楼是待用的病房,暂时还没有安排病人住进去。”
闻言,江尔蓝却更相信了老头的话,没有人住,更有利于疗养院关押苏南,根本不会有人发现他的存在!
“老大爷,咱们下次再见,谢谢你帮我指路。”江尔蓝意有所指,抿了抿唇,有点恋恋不舍。
差那么一丁点,她就能知道苏南被关在什么地方了!
一栋楼,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毕竟有七八层,每一层光是病房就有数十间,况且她刚刚粗略扫视了一圈,真没看见那间房有关押人的迹象。
瞅准白人姑娘转身的时候,老头忽然出手,迅疾地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