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心的意思可是——你没有来过这间更衣室?”
夜怜心本欲说没有,但她只思考了片刻便知这回答虽是能将自己摘了干干净净,可也很是不合理,漏洞百出,就那两名宫女便是麻烦。
于是她“无辜”地道,“姑母这话从何说起?怜心不是说了吗,觉着这里的衣裳不好看才回寝宫换一套的,当然是来过又走了的。”
长公主没想到夜怜心瞧着温顺安静,是个没有什么主见和胆量的,实际上却这般难对付!
她不禁咬碎银牙,语气已然不善,“呵呵,你说你来过,那你可有看见你表哥付欢?”
“诶?原来是表哥在里头!天,这不是女子的更衣室吗?表哥他……”夜怜心小小惊呼一声,而后像是不好捅破什么似的,忙以手掩唇,惊讶地道。
长公主:……说得好像你真的不知道付欢在里头似的!
深深吸了一口气,长公主不依不饶,“怜心,姑母待你不薄,你表哥对你也是珍视异常,没想到,你却倒打一耙,安排了这一出暗算了你表哥!你说你小小年纪便心肠如斯狠毒,当真是令姑母寒心了!”
“……”夜怜心沉默一瞬,实在是接不下去这么膈应人的虚伪言辞,呵呵,不薄就是想方设法将自己的侄女送到你儿子床上毁掉她名声糟蹋她清白?所谓的珍视,就是随时玷污她清白贞洁的龌龊心思?
夜怜心不禁想到上一世,长公主明明与皇兄达成合作,却还是在最后时候翻脸倒戈,也是这般惺惺作态,用她高高在上的长公主身份和口吻,指责着别人的千般万般不是。
不论是重来多少次,这对母子依旧是这般恶心的嘴脸!
她眼里闪过一丝冷芒,双手交握,指尖紧紧攥着微发白,竭力克制内心深处的憎恶厌恨,微哽了下,语气委屈又无辜,小声啜泣,似极为害怕地接道,“姑母……怜心不知发生了何事,叫姑母这般怀疑怜心……可是怜心什么都没做,说什么暗算表哥,怜心一介女儿身,如何能将表哥一个男子骗到这偏殿内室暗算他?姑母不能因为怜心来过更衣室就冤枉怜心……”
“公主别哭了。”银杏适时地出声,语气里甚至带着几分激愤,“长公主,奴婢们在偏殿外头等候公主不到一盏茶的时辰,公主便说着里头衣服样式不够华丽不适合她及笄晚宴,而后一直寸步不行地陪着公主回寝宫的,路上遇到了长春宫当值的大宫女,遇到过不少宫人,都可以作证,公主确是回寝宫换了一套行头,至于偏殿更衣室,公主进去那么一会便出来,哪里有暗算别人的可能?”
“贱婢,轮得到你开口同本宫说话吗!来人,将她拖下去,杖毙!杖毙!”长公主见无论如何都无法叫夜怜心露出马脚,不禁急了,目呲欲裂地就要冲上前去,声音尖利地嘶吼着,要将银杏给杖毙。
“无忧劝姑母还是冷静下为好。”哪知夜无忧忽然冷淡地开口,身子拦在那被付欢踹了一脚,险些半条命都去了的宫女前头,以免她被付欢打死灭口,声音含着丝丝缕缕冰凉的威严,他微勾唇角,道,“出了这等丑闻,姑母这般喊叫,只怕是叫外面好奇的夫人们,宫人们都听了去。再说了——欢表弟这么大的人了,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皇妹一个小丫头,还能将他打晕了塞床上逼着他……宠爱这个宫女不成?是非曲折,相信父皇自有公断,姑母若是觉得委屈无辜,便将这个宫女同外头那个,一道交到父皇那,让父皇好好审审——相信严刑之下必有实情,再不济,这两个贱婢总有家人……啧,若真是被陷害的,只需好好拷打一番,便都知道了。您说对吗,姑母?”
轰——
这话一落,内室好几人面色骤变,付欢是慌的,要是严刑拷打,这两个小贱婢还能硬骨头不开口不成?不行……
而长公主却是一脸铁青盛怒难言,夜无忧这话分明也是恐吓这两个贱婢,当初这两人替她效命一来是得了好处,二来是知道若事情败露,念及家人还在她们手里,这二人也不敢供出她们来。而现在夜无忧直接用九族来威胁这二人,岂不是比她们手里头的几个家人更具备威慑作用?在严刑拷打与威逼利诱之下,这两个贱婢还不乖乖招供了……不可以!
许贵妃也是面色一白,要知道为了将夜怜心踢出皇宫去,她答应与长公主合作,对方却又不是个傻的,这收买宫人,自然是也有她的手笔在,她负责收买利诱,长公主则是拿这两个宫女的家人相要挟。若是真如夜无忧所言这般做……势必她也会逃不了。她心底一阵阵发凉,更是对夜无忧,第一次产生了强烈的不满!他到底是不似她亲生的啊,居然帮着夜怜心那个小贱人,不惜与她这个母妃作对到底!
“无忧!母妃是如何教导你的?你怎么同长辈说话的!”许贵妃急了,声音也颤了颤,她不得不在这个时候开口提醒下他犯糊涂的儿子,他这般做,意味着什么。
夜无忧似乎才想起来,他这个不省心的母妃在这其中扮演了什么,掺和了多少,不禁拧起眉梢,眼里闪过一丝深沉与失望。
偏偏是母妃,他自是不可能将母妃牵扯进来,只是母妃也当真是糊涂了!居然与长公主合作坑害怜心!
“贵妃娘娘,姑母,二位莫要动气,如七哥哥所言,是非曲折,去父皇跟前就能明白。怜心也不想在自己的及笄宴上蒙受不白之冤……既然姑母误会怜心包藏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