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杨绍亭愣了好半晌,才傻愣愣地喊了声。怀中抱着的那名女子忙慌慌张张从他腿上跳下,坐着的那名也惊恐地在一侧跪下,皆垂着头不敢出声。
杨夫人走到院门口时,见杨绍亭两个小厮守在门口鬼鬼祟祟的样子,不禁疑惑,走近见二人一脸慌乱,不等二人通风报信便警告二人不许出声,再然后她走到屋外,便听到里面好不香艳的对话!
好啊,她还以为这个臭小子这几日想通了,终于知道争口气替她在国公府挣回面子,哪知——
居然是这样!
程氏气得脸色发白带青,胸口剧烈起伏着,攥着手指怒斥道,“你这是要气死我啊你!来人啊,将这两个贱婢——给我拖出去,狠狠地打,乱棍打死!还有,阿福阿贵两个,不好好看着少爷,纵容他胡闹,也给我拖下去打二十板子!”
“夫人饶命啊!夫人饶命!”那两名貌美丫鬟闻言花容失色,跪着求饶,声音好不可怜。
阿福阿贵也是一脸惊吓,求饶道,“少爷,夫人饶了奴才吧!”
杨绍亭傻眼了,他腾地坐起,原本那点子心虚全成了对程氏这般不依不饶要打杀自己的人的怨气,他梗着脖子,不满道,“娘,你讲不讲理,不许,我不许你打死她们俩,还有阿福阿贵是我的奴才,大狗还得看主人!”
程氏柳眉倒竖,气笑了,冷冷地看了眼地上苦苦求饶的丫鬟小厮,再看向杨绍亭,便是失望之极,“打狗看主人?好,说得好!可这国公府的主人,还不是你杨绍亭,你要真想做主,就好好读书给我考取功名谋个一官半职,叫你爹刮目相看,叫你那些庶弟好好看看你这嫡长子的厉害!而不是在这里白日宣淫,一味胡闹!”
程氏毫不留情地又道,“还愣着做什么,将人拖下去!狠狠地打!叫底下人都擦亮眼睛看清楚了,敢藐视我的命令,阳奉阴违的下场!”
后头的嬷嬷不由一惊,知道程氏这回是动真格的,“是!”
然后拖着两名快哭晕过去的丫鬟还有胆战心惊的阿福阿贵生硬地带出屋外。
“少爷,少爷救奴婢啊少爷!”一名丫鬟撕心裂肺地唤着杨绍亭,死死地扳着嬷嬷禁锢她的手臂,梨花带雨地哭着。
杨绍亭瞧着心都疼了,面上闪过不忍,“娘,你太狠了!你不讨爹的欢心,又不怪我!宫里有妹妹给我们撑腰,还需要我读什么书?你放了她们,你们这些狗奴才还不放开她们两个!”他手指着嬷嬷们,面带狠色地骂道。
程氏被他的话刺得眼前一黑,银牙一咬,死死地瞪着杨绍亭,一个巴掌便狠狠甩了过去,“你个鬼迷心窍的混账!”
杨绍亭被她打得整个人都懵了,捂着脸,啐了口,“你就是得不到爹的心还拿我撒气!我恨你!”说罢便推了把程氏,气呼呼地冲了出去。
“夫人!”红姑瞪大眼,手快地扶稳险些被杨绍亭那一推给推倒的程氏。
而后转过头便见杨绍亭冲出了院子,不由叫道,“少爷,少爷您去哪儿啊!”
“让他走!”被红姑搀着的程氏一把拉住红姑的手,指甲嵌入肉里,死命地抠着手心,咬着牙都能感觉到口里的铁锈味,她两眼瞪得红红的,声音颤着,恨铁不成钢地低骂。“这个不孝子,不孝子!让他走,死在外头都别管他!”
她含辛茹苦将这个不孝子养大,结果呢!他居然为了两个小贱人如此戳她的心,叫她难堪,和心寒!
程氏此时心中又痛又恨,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儿。
“不孝子,不孝子——”
作孽啊!
只是她没有想到,只是口头上一句气话,最后却一语成谶。
……
“哎呀杨公子来啦!好几天没见你了,姑娘们可念叨你呢!”怡红院,满身脂粉气的老鸨子甩了甩手中的白底粉花绣帕,扭着水蛇腰,袅袅走到自镇国公府出来便直奔花楼的杨绍亭跟前,笑得风情万种。只是在见到他铁青的脸色和脸颊上的五指印时,笑容一滞,忙关切地问道,“哟,这是怎么弄的!”
杨绍亭不耐烦地挥开老鸨伸过来要碰他脸的手,粗声粗气地道,“少管闲事!芸娘呢,叫芸娘来西厢房!”
怡红院谁不知,西厢房是镇国公府的大公子杨绍亭直接包下来寻欢作乐的,所以杨绍亭每次来从不担心没有房间。
只是面前笑眯眯的老鸨子面色却一变,有些支支吾吾地用帕子掩在鼻下,心虚道,“这个……杨公子,今儿个,芸娘她,芸娘她怕是不能伺候您了。”
杨绍亭闻言眉毛一竖,“什么意思!少爷我有的是钱,今晚,这芸娘是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你叫她赶紧的给我去西厢房,今儿爷还偏要给她开了苞了!”说着便推搡着老鸨和丫鬟,气势汹汹地要上楼找芸娘。
他在镇国公府老是被杨敬和程氏管着,想寻个欢作个乐都不行,现在出来了,他就是爷,这一肚子窝火气必须找个人出出。芸娘不是清高得很吗,待会儿等他收拾了她,看她怎么清高!
老鸨不由在后头拉着他袖子哎哎地叫着,“杨公子,不能去啊!芸娘她——她现在正在东厢房接待客人呢!”
“什么?”杨绍亭被老鸨这一句话说得怔愣了会儿,回过头,凶神恶煞,“谁那么大的胆子敢和本少爷抢女人?走,带我上去,爷非得揍死他不可!”
说着便拖着大惊失色的老鸨一道上楼,一边撸起袖子,气冲冲地上了楼。
而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