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北冥听到这个说法,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怎么可能这二楼没一人出手?
不过…这柠檬也观察的太仔细了。
这下面散桌三十多桌,上面三十八个包厢,拍卖的时候多多少少会乱一点,她竟然一丝一毫都记住了。
表面上看着嚣张随意,可是这些东西都观察的细致入微。
这也不难解释为什么她能混到如今这个地位了。
欧洲数一数二的杀手!
那…为什么这么多人都盯着这个发簪?夜北冥不由得却陷入了深思之中。
这发簪也没有什么奇特之处的…
众人说笑之间,第六件拍品,也就是那只蝴蝶发簪的拍卖已经开始了。
只见那簪子通体碧绿,簪身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彩蝶,簪头一朵雪莲悄然绽放,还有一个莲花子似的吊坠,端的是飘雅出尘。
众人坐在包厢上面,这样一看,倒觉得这个发簪的确漂亮非凡,没有一点墓里面带上来的阴腐之气,倒是似乎还带着一些仙气似的。
伙计小心翼翼的将蝴蝶发簪碰上台子,眼里透着谨慎,这玩意可是金贵着呢。
夏星忍不住笑了笑,这发簪前天还在自己床头柜里面随意放着,今日就这般金贵了。
也真是搞笑。
白辞和少琛也怀疑的盯着这发簪,看来是和夜北冥有同样的想法。
沈修淡淡开口,你们知道一个传说吗?
众人都转过头,朝他看去,等着他说出下文。
沈修淡淡一下,说起了这个道听途说的故事:
“天子尚不知在何处,前朝的真龙国君不过是个奔波山间的猎户。天庭中,多情的天帝与嫦娥私会在广寒宫。情热交缠之时,耳听得鼓乐齐鸣,正是天后气势汹汹而来。天帝大惊,慌乱中,顾不得天子威仪,旋身变作玉兔模样,钻出了窗户就一跃落下凡间。
这合该是天注定要那位猎户发迹,天帝变作的玉兔恰好落在他的陷阱里,仓促间还叫竹片扎伤了腿。想要施法脱身,却又恐被天后察觉,进退两难。
半世困于莽莽林间的猎户眼见兔血过处即生出一片琼花仙草,惊得目瞪口呆。
此后的发展曾经众说纷纭,有人说,是天帝报答猎户相救之恩;有人说,是天帝感念猎户善良。
神像前的白衣艳鬼眯起眼睛,嘲讽的神色越发明显:「是猎户胁迫了天帝。」
僵持间,天帝眼见天边气涌云翻,不消一刻,天后便会寻来,无奈之下只得开口讨饶:「你若放我,来日必有重答。」
猎户贫寒却不愚钝,识得这兔子绝非凡物,又想起民间种种仙怪传言,不禁心生贪念,该向这神仙要什么好?满屋金银?娇妻美眷?长生不老?世上什么人坐享富贵又权势惊天?
皇帝。
天帝料不到这小小猎户竟有这般贪欲,断然回绝。
此时,猎户不慌不忙:「那……我就不放你。」长年与山中野兽争斗,他也有他的狡诈。
「啧,要不怎么说龙游浅滩,被逮进了兽笼里,天帝亦不过是猎户刀下的一只兔子。」白衣艳鬼道。座下「桀桀」一阵鬼笑。
贪念横生的猎户精明得完全不似他憨厚的外表:「我不但要做皇帝,还要子子孙孙都做皇帝。」
他说,他要做太平盛世的安乐天子,外无诸邻之眈眈虎视,内无奸险之营营算计,南无洪涝,北无旱饥,风调雨顺,四海归一。更要子孙兴旺,香火久长,楚氏皇位代代兴替,百年不衰。
好个贪得无厌的无名猎户,直把天帝惊得哑口无言。
「后来怎么样了呢?」鬼众中爬出一只小鬼,歪着大如斗的脑袋好奇地问。
「后来……」艳鬼看了他一眼,复又望向沉沉的夜空,轻笑一声道,「前朝不就是以楚为号的吗?」
被天后震得无处躲藏的天帝终究还是忍辱答应。其后,天下大乱,楚氏如有神助般连战连捷,以一介平民之姿自各路诸侯中一跃而出,君临天下。
「呵……居然有这种事……」众鬼议论纷纷,「桑陌,你编故事哄我们吧?」
叫做桑陌的艳鬼并不反驳,微侧过头,精心勾画的脸静静隐在烛火之后。待议论声止住后,方才续道:「猎户确实享尽荣华,可惜死得凄惨。」
缓缓飘来的阴云将圆月完全遮去,天边不见半点星辰。艳鬼的心情忽然好了起来,阴恻恻的笑容绽开在嘴边:「他是暴心而死。」
贪欲太大,终于连心都包容不下,于是只能任由欲念将心撑破。
「你道天帝会甘心忍下这口气?」扫了众鬼一眼,桑陌正要开口。
猛然间,刮起一阵阴风,飞沙走石,如厉鬼号哭。破旧的庙门被吹得「啪啪」作响,阴风带着忘川之水的冰冷寒意直灌心底。胸膛却剧烈起伏,越来越喘不过气,喉头里有什么东西要跃出来,压迫得眼含煞气众鬼情不自禁地颤抖。
突然降临的黑暗里徐徐绽开了颜色,红的,银刃方刺入ròu_tǐ时所迸溅出的鲜红。直到贴上脸颊,才发现,原来是花瓣,来自彼岸。
「呀——」有人分辨出这花意味着什么,惊叫一声,迅速消失在了黑暗里。
叫声此起彼伏,众鬼纷纷逃逸,不一会儿,庙中就只剩下了艳鬼桑陌一人:「居然是你。」
灰色的眼瞳中有什么一闪而逝,桑陌摇了摇头,对着无际的黑暗,徐徐将故事说完:「天帝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的。最终,天降魔星,亡了楚氏。」
风势渐小,遮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