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款待
她聂清河,倾国之貌,天凤命格,同时还是怀王聂准唯一的掌上明珠,她的父亲手掌南雍数十万的神御军,权倾西南,可以说是近乎完人。
但就如同别人都在艳羡她锦衣玉食的生活之时,她却在羡慕着别人,若是可以聂清河到底希望自己可以出生在寻常的农家,即便是每日都在为衣食发愁困难,但是人生却是可以掌控在自己手中的。
从小她便知道自己将来要嫁的是人上人,是这个天下的主人,他将让她母仪天下,永远带给怀王府无限的荣耀。所以琴棋书画、还是诗词歌赋,成为当家主母甚至是正宫皇后要做的御人还是治下,她样样学得认真,从未让父亲失望过,她的一言一行都要符合她的身份,所以样样都是出类拔萃,无可挑剔。
她甚少出门,甚至都没有在宜淮那条最喧哗的街上从头走到尾,放风筝、踢毽子这些小女孩的快乐都与她无关,她最喜欢的就是坐在她自己院中的那架秋千,荡得高高的,这样她可以听见外面的笑声,幸运的话还能看见外面的人。
这家秋千是她的奶嬷嬷在她及笄之时送给她的生辰礼物,但是也因为此嬷嬷差点被父亲打得半死,发配出府,她一夜高烧却闹着不肯吃药,最后那架秋千终于被留了下来,那是从小到大她唯一一次违逆父亲的心意,也是这一夜之后她彻底的长大。
绿树阴浓夏日长,楼阁倒影入池塘。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
即便是后来她在坐在秋千上发呆,却再也难在她脸上看到发自真心的笑容,她越发的大方得体,端庄文秀,一言一行皆得体合理符合身份,完全符合别人对她的期待,她本就应该如此,雍容完美到看不到任何的缺点,这才是聂清河。
但是她知道那不是真正的自己,真正的聂清河已经被她封印在了心中,现在出现在人们面前的聂清河只是一具完美到极致的傀儡美人,她如同行尸走肉,没有灵魂,自然说什么做什么都按部就班。
那无数个能够醒来的夜晚,她都攥紧了拳头,暗自发誓既然老天给了她人上人的天凤命格,她便要手掌自己的命运,她不愿在被人禁锢在座院子当中,抬头看到只是四时变化的天空和花开花谢的蔷薇。
终于她等来了自己的机会,蠢蠢欲动,却不敢让任何人察觉。
那天也许别人没有听见什么,但是她却听到那个穿着青衣的姑娘喊了他一声:“君上!”
普天之下能有几个君上,雍帝谢泓臣下称之为“陛下”,而能得别人一声“君上”的只有北翟新帝——元坤。天下人都说南文北武,自从先帝谢渊崩世谢泓登基之后,这个词已经在她耳边无数次的听到,无论是从父亲嘴里还是服侍她的丫头们那里。
谢泓温文儒雅,清俊疏朗,元坤桀骜难驯,疏阔倜傥,可以说是各有各的风姿。她与别的姑娘不同,她甚至还弄不明白何为嫁娶鸳盟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未来的夫君会是人中之龙,天下之主,南北两新帝前后登基之后,当年高人留下的预言又一次成真,所以她知道甚至是天下人都知道她未来的夫君就在她二人之中,父亲那里北翟的上皇派过人来,但是究竟同父亲说了什么她就不得而知了。
***
都说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与他相约竟然是聂清河。
周遭一片漆黑,除了美人手中的那盏绢灯之外再也见不到任何的光亮,只有天上一轮皎洁的明月散发着幽幽的光芒,为这份夜色添上了几分的旖旎。
但是见面的两人却都没有这样一份闲情逸致,她已经命人把守,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熄灭了手中的灯笼,白日里元坤身上的那件略不起眼的玄衣,在月光下闪耀着盈盈的光芒,让人有一种错觉就是他将祥云都踩在了脚底下。
他本就是一国之君,臣呼万岁的真龙天子,自然是飞龙在天,放肆桀骜。
聂清河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几位小心谨慎。
还是元坤最先开口:“不知郡主半夜叨扰,所谓何事?”很显然他对眼前这倾国佳人的倾城之姿并不是很有兴趣,甚至连欣赏都算不上,他本就是见惯了春色,若这世界上还有无法企及和得到的美丽,除了从未蒙面的母亲,就只有如今正在房间中没心没肺酣睡的她了。
想到白日里她小心翼翼,阿谀讨好的样子,嘴角不由得轻轻上扬。
聂清河褪下自己戴着的披风帽子,然后微微伏身,算是一个半礼:“清河见过君上。”
元坤颇具深意的看了她一眼:“郡主心思玲珑。”语含赞赏之意,聪明人当然喜欢和聪明人说话。
恐怕现在聂准都拿不住他和梁吟的出身家室,她竟然已经识破了他的身份,果然这只天凤当得起那样的名声。
“君上谬赞,清河之所以深夜唐突所为何事,便如那纸笺上所写,清河愿助君上拿下这锦绣河山。”这话若是从一个征战多年,功绩千古的将军嘴里说出来,是豪情万丈,但若是从一个娉婷窈窕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嘴里说出来,只觉得是小女儿家在过家家酒做一做黄梁梦罢了,但是她不是一般的姑娘,她是聂清河她有足够的资本和实力,即便是她更加狂妄的叫嚣,也不会有人嘲笑。
元坤道:“郡主的花容月貌并没有打动孤,而且孤并不相信所谓。”
聂清河粲然一笑:“君上英豪且居功至伟,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