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战获胜,张焕声名大振,大伙儿都知晓,这位张相公离飞升长安的那一日不远了。
张楚茂满心欢喜的等着欢送这位老上官,至于节度使之职,老丈人杨松成早已说过,非他莫属。
有人说他靠着女人上位,无耻。
张楚茂刚开始也倍感羞辱,第一次吃软饭时,吃的很膈应,很难过。
第二次吃软饭,他觉得……有些味道。
第三次吃软饭……真香!
既然不用努力就能成功,那我为啥要努力?
你要说努力的人生才值得,对不起,咱只想享受。
就如同是皇子,出生后就注定一生富贵,衣食住行能让普通人羡慕嫉妒恨,可他们却习以为常。
按理张焕也应当知晓这个局势,随即应当对他释放更多的善意,以及权利。
譬如说此战的后续,是不是可以交给老夫来处置?
大功被你拿走了,足够你飞升长安,那么,剩下的功劳你留给老夫,咱们结个善缘,妥否?
张焕用自己的言行告诉他。
老夫以为,不妥!
他不问张楚茂,而是问了杨玄。
这有些活生生打脸的味道啊!
杨玄当然也知晓这个意思,但众目睽睽之下,他总不能退缩吧!
连老丈人都站在张焕的侧后方,冲着他挑眉。
小子!
别给张楚茂面子!
上!
老夫看好你!
杨玄想了想,“击败敌军主力后,此次南征其实已经达成了目的。”
“还未曾兵临汴京城下!”一个将领提出了质疑。
杨玄笑道:“此次南征的目的何在?惩戒!惩戒只是其一。”
“为何?”张焕负手,神色轻松的问道。
此战之后,以往禁锢在他身上的那些东西,仿佛都被挣脱了。
“南周以往对大唐颇为畏惧和恭谨,从不敢越雷池一步。他们畏惧大唐无敌雄师南下,以至于还得派出质子。可自从北辽开始压制北疆后,南周就意动了。”
李元登基,第一件事儿就是清洗。
首先清洗宫中,接着是军中。
这对父子得位不正,担心军中有忠义之士反对,所以迫不及待的开始了大清洗。
裴九威震北疆,他的死代表着北疆的没落。
而后北辽渐渐占据了主动。
南周君臣一看,哎!大唐竟然……不行了?
那咱们要不也试试?
南疆异族叛乱的烽火就这么被南周给点燃了。
大唐本想南征,但年胥冲着北方深情的召唤出了赫连峰。
北辽大军枕戈待旦,一旦大唐敢南征,就倾国南下!
李元缩了。
从此,南周君臣的心气就得到了一个提升。
大唐,也不过如此!
他们肆无忌惮的支持着南疆异族,不但支持粮食兵器,更是派出了教官操练叛军。
“此次我大军给了南周一击重击,年胥再多的豪情壮志,也只得憋着。南周不会再明晃晃的插手南疆叛乱,而后,南疆军能得以从容清剿叛军!”
这才是此战的最大收获!
而不是什么惩戒!
李泌那条老狗本就无耻,被人讥讽也是活该!
张焕的眼中多了欣赏之色。
“此战最大的收获到手,若是再攻伐下去,其一,我军孤军深入南周,粮草不继,随时都有断粮的风险。其二,在亡国的威胁之下,南周君臣会发狂般的召集勤王大军,从下一步开始,我军将会处处受到敌军的袭扰。”
“杀了就是!”一个将领说道。
“杀不完。”杨玄说道:“年氏在民间威望颇高,南周军民维护正统的意志不可小觑。”
张焕点头,“那么,你以为下一步当如何?”
“以打促和!”
“说清楚些!”
“我军兵临永州城下,城中此刻惶然不安,下官以为无需攻打,以一部震慑即可,再以小股骑兵快速赶到颖水之前。”
“震慑汴京?”
“是。汴京震动,下官断定,南周君臣会派出使者来试探,随后咱们漫天要价,等着他们落地还钱!”
张焕笑道:“你如何断定南周君臣会派出使者来求和?”
杨玄说道:“南周国中并不平静。孙石等人在年胥的支持下发动新政,可反对者众多,彭靖等人便是。此战大败,孙石等人定然会弹劾彭靖等人,朝局因此会乱上一阵子。”
张焕微微颔首。
“强敌当前,内部依旧争斗不休,这样的局面年胥不会坐视。可此刻他一旦出手打压彭靖等人,就会引发更多的纷争。所以,下官以为,他唯一的法子就是和谈。等我军撤退后,再慢慢收拾朝中的残局。”
张焕回身看着众人,“散了吧!”
石忠唐在走之前看了杨玄一眼,低声道:“此人眼光超绝,难怪相公对他颇为看好。”
等人都走后,张焕说道:“随老夫走走。”
二人就在永州城前缓缓而行,城头有人建言,“要不用床驽给他们一下?”
是啊!
击毙张焕或是杨狗,能打击唐军士气。
有人指着跟在后面些的数十人。
“那些都是好手。”
张焕和杨玄缓缓踱步。
“老夫在南疆多年,麾下不说大将如繁星,可人才也不少。此次出征,没有人知晓此战的最大目的,而你,却看出来了。”
什么惩戒……对于张焕来说,这便是一次对南周的报复和震慑。
再特么插手南疆叛乱之事,老夫就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