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呢?”郭长歌问。
“门当然未闩,否则素染又如何能离开房间。”苏良弼说,“不过整个院子住的都是自家人,十分安全,素染她那天晚上可能就没把门闩上过,至于窗户,应该本来就是关着的,她还未打开过。”
“这么说,”郭长歌问:“你们是七月二十七才到的云州城,入住的德武客栈?”
“正是,这有何不妥吗?”
郭长歌缓缓摇头,不过眉头却皱紧了,他又问:“那天进城的时候,前辈可曾遇到过什么仇家,或是,熟人?”
苏良弼回答说:“都没有。”
“虽无仇家和熟人,但素闻苏小姐有武林第一美人之名,那天进城时,想来是很引人注目的了?”百生似乎明白郭长歌那么问的道理,于是补充问道。
苏良弼摇头,“此次远行,离家千里,为免江湖上淫邪宵小的骚扰,不止是素染,所有女弟子都一直以白纱蒙面,宽袍遮身,打尖住店时,也常是在房间里用饭。”
“那,苏前辈,”又轮到温晴在问:“那天晚上住在素染姑娘隔壁房间的人,可曾听到过什么动静?”
苏良弼呼了口粗气,耐着性子回答:“我问过弟子们,那天晚上她们并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当然也可能是动静太小,没能吵醒熟睡的她们,但至少说明绝对没有发生争吵和打斗。”
他的神情非常严肃,接着又说:“几位问的这些问题,苏某之前都已曾想过……绝对不会是外人侵入掳走了素染,只可能是她半夜自己出了门,然后就没有再回来,可是,她没道理不告而别,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小姐大晚上的,为何要自己出门去呢?”成乐问。他心想,难道是半夜睡不着,出门赏月了么……可那天二十七,一弯残月似乎也没什么好看的。
苏良弼轻叹一声,“苏某若是知道就好了。”
“我想,素染姑娘大概不是自己离开房间的。”郭长歌沉声道。他虽说“大概”,但语气听来似乎十分笃定。
“郭兄弟,”苏善君开口,“素染武功高强,要悄无声息地将她掳走可不容易。”
“或许歹人用了迷香呢?”百生说。
“可一路上我们并未碰到可疑之人,而且德武客栈的天字号院相对独立,墙高三丈,再加上所有女弟子衣饰相同,且都面覆白纱,”苏良弼说,“那‘歹人’是如何知道素染住在哪间房的。总不能一间间试过去……其他女弟子也并未有中过迷香的症状。”
一等他说完,郭长歌立时开口:“如果那‘歹人’不是外人呢?”
他的语调平淡,就像说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但听闻此言,苏良弼猛地转头瞪向他,目光如炬,面有恍然之色。不是外人……一瞬之间,他好似想通了一件困扰许久之事,可却又不自觉地缓缓摇头,觉得不会是那样……不会的。
是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新月如勾。溪水叮咚,晚风中,草地掀起波浪,暗香浮动。
忽然马蹄声响,众人看去,一匹灰马驰近。马背上的年轻人骑术甚佳,在不远处勒马翻下,将马绳拴好后,向棚屋慢跑而来。
苏善君起身,向郭长歌说:“郭兄弟,光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