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那和蔼的老人正是闻名天下的铸剑大师,骆醇风。
他看着齐彩笑了笑,道:“你我二人多年不见,都老了。”
齐彩神态变得恭谨,“骆……骆大师,多年不见,您可还好。”语气也不似原来那么的气势逼人。
他看得比性命还重的天虹剑是骆醇风赠他的,所以他当然还是存着些敬意的。
骆醇风微笑道:“我很好啊,可是看你的样子,倒似有些憔悴,有些颓然呢。”他话说得很慢,每个字都很清楚,话音十分温和,养耳。
齐彩这才收剑入鞘,整了整衣衫和头发,挤出了一个很不好看的笑容,解释道:“我方与高手交过手,是以才如此狼狈,您见笑了……对了大师,您怎么会在这里?”
骆醇风微笑,“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您……您找我做什么?”
“之前你去铸剑谷求剑,我闭门不见,事后才觉大大不妥,所以特意带了一柄剑出来,想要将它赠予你。”
“什么!”齐彩喜出望外,“您要赠我宝剑?”
骆醇风点头,“不过,我另赠你一剑之后,你须把天虹剑还来。”
齐彩脸上的喜色书瞬间便退去,“为什么?”
骆醇风笑而不语,那只是他提出的条件,他没必要去解释。
齐彩皱眉,看看手里的天虹剑,再看看骆醇风,然后又去看天虹剑,十分犹豫的样子。
他实在不愿放弃跟了自己几十年,为自己带了所有这一切的天虹剑,可同时他又有强烈的yù_wàng去得到另一把宝剑。
“好,我同意。”齐彩终于还是做了决定。
骆醇风笑了,“你就不问问,我要赠你的是柄怎样的剑吗?”
“没必要。”齐彩摇头,笑道:“您所铸之剑,哪一柄不是惊世震俗的神剑。”
“过奖过奖。”骆醇风微笑,“神剑倒不敢说,不过你用上这并剑后,定将受益无穷,你的武功也会有所进长的。”说着双手捧着木剑,递到齐彩面前。
齐彩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看了看眼前的木剑,并不伸手去接,而是满脸诧异地看向骆醇风,“您说要赠给我的剑,就是这把木剑?”
骆醇风点头,“没错。”
齐彩勉强笑了笑,“骆大师,您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骆醇风摇头道:“我一生铸剑无数,识人无数,你要相信我,这把木剑比天虹剑更适合你。”
齐彩把天虹剑抱在了怀中,冷冷道:“适合?我所练剑法何等精妙,一把破木剑如何配得上我?”
“可你方才已经同意……”
“哼,抱歉了,我必须反悔,我才不会用天虹剑换把破木剑。”
骆醇风收回木剑,温和地说道:“你不换便不换罢……”
“哼,那就让路。”齐彩道。
骆醇风并没有让路,“你不要木剑可以,让我让路也可以,但你必须留下天虹剑。”
齐彩笑了,然后大笑,似乎听到了这世上最好笑的事——怎么今天每个人都想抢走他的剑?
骆醇风顶着他的笑声说话:“当年我赠你天虹剑,是见你的剑法与天虹剑十分契合,盼天虹剑可锦上添花,激励你能更加潜心修炼剑术,提升境界。可全没承想,天虹剑会害你一至于斯。我好心赠你宝剑,却是害了你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快给我让开。”齐彩有些不耐烦了,喝道。
“老头儿,你们到底打不打啊?”旁边看热闹的人群中,一个地痞模样的人喊。看热闹不嫌事大,一副欠打的模样。
齐彩转头瞧向他,冷不丁拔剑,一道凌厉的剑气劈向那地痞。骆醇风移形换影,脚下虽没动,却已出现在那地痞身前,紧接着空挥了一剑。
那地痞吓了一跳,但在他看来,齐彩也只不过是朝他空挥了一剑,他可不知道,若是没有骆醇风相救,他早就身首异处了。不过两人剑气相激产生的气劲,还是将周围的人逼得有些站不住脚,有胆小的已不敢再待,挤过人群走了,又或者躲到后排些继续瞧热闹。
齐彩哼了一声,转身行去。他原来并不清楚骆醇风武功的高低,但骆醇风两番用木剑挡下他的剑击,足显功力不凡。他今天已吃了太多的瘪,不敢、也不愿再与人多做纠缠——首要的,还是先保住天虹剑。
“你们看,那老头要逃了。哈,他拿着铁剑,竟然被人家的木剑给吓跑了,哈……哈哈哈……”刚才那地痞又喊。他的狐朋狗党们也跟着哈哈嘲笑齐彩。
齐彩驻足。他已决定要杀了那地痞,但要杀那地痞,就要先过骆醇风这一关。
他转身,出剑。上来便是绝招,欲快速克敌。
骆醇风挥动木剑破招。倏忽间,两人已互拆数十招。
他们剑法都以灵巧见长,出剑姿势优雅,动作轻灵。两人见招破招,就像是事先套好的招式一样,斗得极为精彩,外行人虽看不出门道,但也大饱眼福。剑气纵横,气劲如墙,看热闹的人群被逼得不断向后退,围起的圈子愈来愈大。而若不是骆醇风巧妙地刻意压制齐彩的剑气,恐怕现在已会倒下不少的人。
虽然一时间打了个不分上下,但骆醇风从头到尾都站在原地不动,而且拿的是木剑,比起身影不住移位躲避剑招,手持神兵的齐彩来,显然高明了许多。
“天儿,帮帮我吧。”骆醇风忽然道。他是在和他身旁的那个双髻小童说话。
闻言,天儿喜笑颜开地应道:“是。”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