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鬼,但不是鬼,绝不是——鬼没有影子。
虽离得不算很近,但也能清楚地看见,白衣女人的脚下,是被清冷的月光拖长的人影。
白衣女人慢慢走近。
“是这样!”她的声音轻柔似水,可却说得很坚定,比曲思扬说得还要坚定。
这时曲思扬已靠在郭长歌身旁。
“她什么时候出现的。”她悄声问。
“在你说那句名句之时。”
“名句?”
“爱荡秋千的人一定都向往着自由。”郭长歌调笑道,“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一定能流传千古。”
他们说话的当儿,古云儿走到了一个不近也不远的位置,宽松的白袍覆盖全身,黑发严严实实遮住了双目,不过光看脸颊、鼻子与嘴,也能看出是个十足的美人。
“我就是那位姑娘口中的古云儿。”
闻言,郭曲两人欣喜地对视一眼。
“你看得出我是个女子?”着太监服饰的曲思扬问道。
“天下又哪里有你这般美丽的太监。”古云儿说着,转向她,黑发下的双目似乎在很认真地端详她。
“姑娘叫什么名字?”古云儿忽然问。
“我……我叫曲思扬。”
古云儿低下头沉默了,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我叫郭长歌。”
郭长歌忽然报出名姓,让古云儿抬起了头去看他,接着她缓缓出言:“听你们方才交谈,似乎是想带我离开皇宫?”
郭长歌点点头。
“那还在等什么?”
“你不问问我们的身份?”
“不必。”
“我们若是坏人呢?”
“你们不是,”古云儿微笑道。
郭长歌怔了怔。
“你怎知我们不是。”
“不像。”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可万一你看走了眼,我们真的是坏人怎么办?”
“那又何妨,只要你能带我离开这寂寞的冷宫,我整个人便都是你的。”古云儿道,“不管你要杀要剐,还是要对我做别的什么事,我都不会抗拒,那是我欠你的。”
她加重了语气,接着又说:
“只要能让我离开这里,就算立马便踏入地狱,又有何妨?”
她的语气很冰冷,可那句“我整个人便都是你的”却让郭长歌的双颊霎时红了。
曲思扬注意到他的异样,立马用一种充满敌意的目光瞪着古云儿。
她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奇怪的想象:她留在宫里成为皇上的妃子,而郭长歌却与皇上原来的妃子在一起了。
——错了,全错了!怎么能这样?绝不能!
——不过转念一想,也就知道古云儿若能顺利出宫,一定会回到成峙滔的怀抱,可便宜不了郭长歌。
“就算你不怕我们是坏人,会对你不利,可难道你不好奇我们为什么会想带你离开皇宫吗?”郭长歌又问。
“我早晚会知道。”
“如果我们带你离开皇宫,你想去何处?”郭长歌接着问。
“找我的女儿。”
“你可知该去何处找?”
“不知道。”
“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没有。”
“你难道不该先找一位姓陶的将军?”
古云儿身子忽然一震,情绪显然激动至极。
“我们认得陶将军,这次来宫中,是为带你去见他的。”郭长歌说。
“他……他还好吗?”古云儿语音有些颤抖。
“他很好。”
郭长歌脸上忽然露出了笑容,因为古云儿的语气让他确定,她对成峙滔绝对还有情,很不浅的——真情!
“你们认得他,肯定也见过我的女儿了!”
古云儿急切的话语中满是企盼,企盼对方肯定的回答,可是等来的却是郭长歌的摇头。
就算看不到眼睛,郭曲二人也已感受到了古云儿的失落,他们已不忍再看她。
“我女儿她……她是生是死?”
郭长歌还是摇头:“你女儿的下落,恐怕只有陶将军才知道。”
比起“生死”,“下落”实在是种温柔的说法。
郭长歌虽觉得古云儿的女儿一定凶多吉少,但他实在不愿再去增添他面前这位母亲的悲伤了。
“我们何时离开?”古云儿急切问道。
不管女儿在何处,是生,或是死,她都急着找成峙滔问个明白,她已一刻也等不了了。
“要带你逃出去,并不容易。”
“我知道,不过你若能做到,我愿意以身……”
本想说以身报答的古云儿,忽然想到成峙滔。
“我若能找到我的女儿,就将她许配给你。”她改口道,“看你的年纪,我女儿应该与你差不了几岁。”
曲思扬在旁盯着古云儿,看她貌美,推想她女儿一定也差不了,不由得生了戒备心,眼中的敌意更盛。
她甚至在心里诅咒着古云儿的女儿,诅咒她去死,可忽然意识到自己也太恶毒了,就转而为古云儿的女儿祈福,祈盼她还好好的活着,可同时却又在诅咒古云儿也永远也找不到她。
“不……不必,我此次入宫,为的就是带你离开,本来怕你不愿,现在既知你如此想要离开皇宫,我就算拼了性命也会带你离开的!”郭长歌表明了决心。
“拼了性命也要娶她的女儿?”曲思扬在旁悄声冷笑道。
郭长歌不搭理她的取笑,而古云儿并没听到她说什么。
“如此,多谢了。”古云儿欠身为礼。
“十天之内,我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