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张大圆桌,只不过这次大圆桌摆在屋里。
桌上的酒菜虽不如昨夜丰盛,不过也是好酒好菜。人们已入座,最后一道菜是婉如端上桌的。
四个男人商量好特意留了一个位子,那个位子在百生旁边,婉如已没有别的选择。
不过她却很乐意,不是因为百生和郭长歌在旁边,而是因为柯小艾在对面。
“包在我身上!”
郭长歌记得不久前自己向百生和姬虎做出的保证,可事到临头,他却又些后悔了。
因为他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感情的事应该是两个人的事,别人管不了。如果你非要管,就只会招人烦,甚至你自己都会有些烦。
月老牵红线,让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那自然是美事一桩,可郭长歌不是月老,他可瞧不出一对男女是不是真的相爱,他觉得自己最多是个无良的媒婆,只会乱点鸳鸯谱的,惹人生厌的媒婆。
所以他的嘴没停过,一直在往里边送菜倒酒,用酒菜堵住嘴,就不用说话了。
在他心里,哑巴也总比无良的媒婆好些。
可百生和姬虎却时不时看他一眼,看得他心里有些发毛,吃进嘴里的酒菜忽然变得没滋没味。
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于是他终于决定做些什么!可是该做些什么呢?
他苦思冥想半晌,没有好主意,甚至连不好的主意都没有。
不过他忽然想到了一句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虽说爱情这种事强求不来,不过自古女子出嫁,总是得听取些父母的意见,有的女子甚至完全没见过丈夫,便成了人家的妻子,那都是由父母做主的。
婉如的父母虽然都不在了,但是郭长歌又想到了一句话:长兄为父。
虽然他只是个表兄,不过好歹也算是个兄,于是他便想着先说清婉如和婉若的身世,到那时自己再干预婉如的婚配之事,总会容易一些。
他忽然夹了一只鸡腿,放在了婉如碗里,嘴里结结巴巴道:“表……表……吃点鸡腿。”
他想叫她表妹,顺水推舟说明他们间的表兄妹关系,可一时间却没叫出口。
婉如笑着谢他,他也笑着点头回应。
曲思扬看得眼睛都直了,忍不住道:“婉如姑娘,这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无事献殷勤,你可得小心点。”
婉如呆呆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埋下头去吃那只鸡腿。
婉若忽然从醋溜鱼中夹了一筷,放到鼻端嗅了嗅,缓缓道:“姐姐,醋是不是有点放多了呀,这醋味儿也太重了。”说着斜睨曲思扬。
她话里有话,天真如婉如却听不懂,也去夹了一筷醋溜鱼,送到嘴里尝了尝,奇道:“不是太酸呀。不过你若觉得酸,我下次少放点醋就是了。”
曲思扬也去吃那醋溜鱼,吃完道:“这鱼哪里酸了?我看是有人的鼻子出了问题。”
婉若现在才将筷子间的那片鱼送入了嘴里,道:“这鱼好像是不太酸,可我方才明明闻到了一股酸味,难道是有人吃了太多醋了?”说着又去看曲思扬。
曲思扬哼了一声,道:“你看我干什么?”
婉若笑道:“我看你了吗?”
曲思扬道:“你看我,是说我在吃醋咯?”
婉若还在笑,说道:“那也不必人说?谁吃醋谁自己心里清楚。”
自听了温晴的话,曲思扬现在满以为婉如、婉若和柯小艾三人都对郭长歌有意。
她冷笑道:“我看还指不定是谁呢?吃自己姐姐的醋,也真是有意思,你们姐妹不会为了个男人反目成仇吧。”
婉如和婉若姐妹会不会反目成仇不知道,曲思扬和婉若却已成剑拔弩张之势。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们二人身上游来移去,都有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思。
婉若还没回话,但曲思扬脸上的笑容却消失了,因为她看见郭长歌忽然又夹起了一只鸡腿,起身放入了婉若的碗中。
曲思扬怒道:“你专门气我是不是?”
郭长歌白她一眼,道:“你捣什么乱。”
他接着看向婉若,脸上的神色立马转和,笑道:“你也吃,这鸡腿烧得很不错。
婉若笑了笑,道:“谢谢郭大哥。”
郭长歌笑道:“你这称呼得改一改。”
婉若笑道:“郭大哥想让我叫什么,我便叫什么?”
她声音甚是妩媚,面上也带着几分娇态。当然她会如此,并不是为了讨好郭长歌,而是为了“恶心”曲思扬。
郭长歌道:“还是叫哥,不过得改叫表哥。”
在场五名女子全都怔住,十只眼睛瞬也不瞬盯着他看,婉若皱眉道:“表哥?”
于是郭长歌便转述了龙川对他说起过的,多年前在楚府发生的事,不过却没说是龙川杀了郭晓婉。
虽说龙川杀郭晓婉是为了让她少受折磨,早些解脱,但这种事很难说清楚,就算能说清楚,婉如和婉若可能也会不理解、不接受。所以郭长歌不敢说。
婉若喃喃道:“原来是师父救了我们,可他为何不早些与我们说清楚。”
郭长歌道:“当年龙前辈会出现在楚府,为的是刺杀你们的父母,他可能不愿让你们知道这件事,怕你们会因为这件事与他生出嫌隙。”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也没人去吃喝,屋中一时静默无声。
过了许久,曲思扬忽然问:“可你怎么成了她们的表哥?”
郭长歌微笑道:“因为她们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