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一点,他带勃朗宁手枪和弹簧尖刀,来到了那个小工棚会见青帮头目孙宇富。
这个孙宇富如约而来,他焦急地向胡明一叙述了重大而惊人的消息:
今天上午,孙宇富到维斯特理发店洗头刷脸,小特务头子李有财拿出了一叠钱递给他说道:
“孙大哥,上边要来五个人,还带来了地下党叛变人员,叫一号交通员,要抓住胡明一这个地下党”
孙宇福装糊涂问道:
“李兄,再来五个人了加上你的三个弟兄都八个人了,还逮捕不到这个胡明一。给我钱干嘛?”
李有财把钱直往他手里塞:
“孙大哥,你还装傻,我们这八个人里有两个是军队来的步枪神枪手。剩下的六个人哪敢大张旗鼓的搜查。
那洋人警卫队要把我们抓起来,上边再派人还给向他们交涉放人,就耽误事了。
再说,这么多港区码头就是洋警卫队批准了,让我们六个人搜查也是大海捞针。
你们青帮的弟兄多,要是帮我们找起来太容易了。这胡明一下了船就是生人一个,进了港区码头你们整天在那监工,就会发现的。
这点钱先给你,如果你们发现了胡明一抓住了,还有重赏。”
孙宇福又探问道:
“我们也不认识他,不能有下船的中国人就来报告,那人多了怎么找,再说了,这姓胡的到码头港区的信准吗?,别让我瞎忙乎一场根本没来,耽误我们干活”
李有财解释道:
“大哥您放心,下午四点,我们的头头带着那个一号交通员就来了,这个叛徒和姓胡的最熟。你们看见了嫌疑犯,稳住他后赶快来报告,让那个一号交通员去辨认。
他们来时也带了四,五十张通缉告示,那上印有这个地下党胡明一的体貌特征。你给每个工头管事的一人一张,剩下贴到工棚门口。
这个共党胡明一肯定来这里,津城的军警都出动两天了,把他工作的警署附近都包围了,他的朋友,亲戚,熟人全监视了。车站码头也封锁了,可连个人影也没有,他能插翅飞了。
上层头头们分折断定,他一定在海河边的码头,上了船去了塘沽。他想再乘坐去青岛或去上海的客船逃走。
可去青岛的客轮出了故障,上海的客轮没启程。他们认为胡明一就困在了码头或港口。
下午我们的头头坐船来了,立即去到港区委员会交涉,让他们协助搜查胡明一,把旅店做为重点。客船一开就封锁客远码头,盘查每个上船的旅客,也通告各货轮的洋人发现有嫌疑人立即报告”
孙宇福向胡明一说完这些紧急情况,为他十分担心:
“胡大哥这港区码头,你不能再呆下去了。要到下午四点,那个特务头子一到就会有大规模的行动。而且,还带来认识你的一个叛徒。你赶快向北走,到离这十多里的沿海小渔村北塘去躲避,现在走还来的急。
我把你送出港区大门口,后面就看你的本事了。那三个特务每天中午到饭馆喝酒打牌,两点多才出来。你先走,我后面隐蔽跟着你,到了旅店在门口等你“
胡明一什么都明白了,那天,他在中山公园要不是反映敏捷,也将遭到特务抓捕。一号交通员可能在路上或在家里就被捕了,他供出了和胡明一接头的地点和时间。
他对一号交通叛变十分痛心,同意了孙宇福的见意,也不敢耽误了时间。快步出了小工棚回到了旅馆,收拾好财物,拿着提包退了客房出了悉尼旅店。
胡明一来到了街上,见到孙宇福已经站在街对面的一棵大树下,周围也没有异常的情况,就跟随他向前走。
他们在堆满货垛的小路上,左拐右拐的,大约走了近三十分钟,胡明一才看见了很远的地方有一个围墙。
孙宇福走到路边一个大木箱的侧面站住了,胡明一跟了过去。他巡视了一下四下没人,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通行证递给胡明一嘱咐着:
“胡兄,我只能送到你这了,前面你就认识了,那大墙就是港区出口。这是一张通行证,没有这个你出不了港。你拿好了交给警卫就行,时间紧急不多说了,后会有期。
到了渔村或小镇,有了什么麻烦你就提我的名子”
胡明一紧握了他一下手:
“谢谢孙大哥,我们后会有期,我走了”他们俩人深情地挥手告别,胡明一快步向大墙走去。
他走了十多分钟才来到砖墙前,也看到一个敞开的大门,门边有一个警卫门楼,两个警卫在站岗,一个是华人一个洋人。他们见到了胡明一拦了上来,那个华人问道:
“有通行证嘛,”
“噢,你们好,有”
胡明一把孙宇福交给他的通行证交了上去。
警卫看了看他一摆手:
“没事了,走吧”
胡明一道了谢出了大门向一条土路走去。这条坑坑洼洼的路两边是望不到边的盐碱地,寸草不生,只有被阳光照得反光的一片片白色盐碱。
一阵阵的春风刮得荒地上起了白色的雾烟。胡明一闻到了一股苦咸的味道。
他遵照孙宇福的指点方向沿土路一直走了下去。时间又过了一个多小时。他还没见到有村庄和小渔村,又渴又饿的坐在路边横躺的一枯木上,休息一会儿。
由于时间紧急,他什么食品水都没来的急买。现在,他远望着这荒无人烟的盐碱地,在饥渴里也不会忘记:
就是有着大片盐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