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事情进行得几乎可以说是一帆风顺,事情彻底闹大,受害的是徐柔谨,皇后只需被软禁,可现在差点被毒死的是叶清玖。
贵妃位份高,且身份尊贵。
很快,事情就报到了齐琛耳朵里,他正在批奏折,闻听此事一向稳当的手忍不住抖了下。
湛永亮十分机灵忙道说贵妃无事。
齐琛稍稍放下心,但心中疑虑还在,容皇后虽有些小心眼,但不是能心狠到做出杀人这种事的人,前世也不过因嫉妒对叶清玖也只是使了些小绊子。
这次怎么会……
可证据确实实实在在就摆在面前。
齐琛到明仪宫时,容皇后早已到了,被软禁多日,她脸色也不见差些,端坐在上首,面色微微有些红,显然是刚刚动过怒。
见齐琛来,众人忙跪下请安,叶清玖已经将首座让给了皇后,自己坐在下首。
齐琛刚看向她,就突然被人攥住袖子。
“陛下!臣妾冤枉啊!”
容皇后刚刚还是一副嚣张的模样,现在立刻便是满脸悲戚,戴在头顶的凤冠上金丝琉璃珠串叮当作响。
叶清玖瘪了瘪嘴,将头埋得更低了些。
显然就是精心打扮好了的,做出这幅悲戚模样实在不太搭。
她料想齐琛大概是要软下心肠再安慰皇后一番,自己便悄悄腾挪了下膝盖,大概是秋雨快要来了,最近总觉得膝盖酸疼。
事情一桩桩似倒豆子一般,从查实姚鹤下毒开始,她心中所有的恶心都吐尽了,未料想如今心情竟平静了许多。
叶清玖越发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局外人,只为了还徐柔谨一个清白,没想到竟能牵扯出这许多事,在看到盛装出席的皇后一出场就打了姚鹤一个巴掌的时候,她彻底放任心中最后一丝的怀疑远去,证据确凿,容皇后已经没有翻身之地了,以此为契机,若是徐柔谨一事她真有参与,怕是也能一并问出来。
她呆呆望着自己眼底下这方寸的青石板,没注意到那边娇滴滴的哭声不知何时停了,她突然看到自己的眼前出现了一只手。
一只纤细修长,又布满了薄茧的手。
“起来吧。”
齐琛的声音一丝起伏都没有。
她抬头去看,发现他看着的并不是自己,而是正前方的一大群人,他们已经谢恩陆陆续续站了起来。
叶清玖犹豫了下,握上了那只手。
众人皆起身时,叶清玖已经放开了齐琛的手,被听露扶到一旁的黄花梨木圈椅上坐下。
容皇后早已经先一步被穗儿扶了起来,她没想到齐琛竟然一点都不关心自己,而是去拉叶贵妃起来,心中怒火一阵阵烧,既恨姚鹤反过来出卖自己,更恨她无能,如此小事都做不利落。
“陛下,那镯子臣妾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遗失,穗儿可以作证。”
穗儿忙站出来立誓作保。
叶清玖又忍不住想笑了,忙端起手旁的茶盏喝了一口,里头的酽茶已经凉了,苦味留在口腔,意水不知何时悄悄从外头进来,将茶盏接过来,附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她嘴角的笑意一下就压了下去。
若是穗儿都能作证,还要什么人证物证。
齐琛的脸色也不太好,容皇后对此事之敷衍简直超出了他的预料,不由想到前世他觉得后宫都是小事,全权交给皇后,若有事真闹到他跟前也是随便听听即可,现在想想,他突然心中一惊,怪不得阿玖会为了一点小事不肯放过皇后,怕是早已被她欺负狠了。
齐琛不欲再与她纠缠,叫来宫正司的人问话。
安雪珍第一次见到齐琛,又喜又怕,强忍着将事情都讲了一遍。
姚鹤跪在一旁添油加醋,她左脸肿起了高高的一团,显然刚刚容皇后是真的下了狠手。
姚鹤的证言和证词几乎就能钉死了皇后。
皇后大声怒斥她闭嘴,冲上去又想动手,谁知却被齐琛呵斥住。
看着她这幅犹如泼妇一般的嘴脸,齐琛淡淡道:“皇后指示姚美人毒杀贵妃,即日起,去凤印,软禁半年,罚一年俸禄,另参与此事的宫人,尽数杖杀。”
说完,他看向姚鹤:“姚鹤,打入冷宫。”
皇后一听,当即瘫坐在座椅上,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灰败下去。
别的都还好,去凤印……没了凤印,她还算什么皇后,没了凤印,她还如何掌管后宫之事,陛下这是变相得夺她的权啊!
“陛下!臣妾冤枉啊!”
容皇后一直酝酿在眼眶中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这次是真情实意,她看着齐琛,满脸悲苦:“臣妾自问并为做错什么,陛下不信穗儿,那臣妾亲自发誓,若是当真有害贵妃之心,定叫天打雷劈!”
这誓发得,叶清玖自己都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她还真不怕当即就一个响雷落下来。
齐琛微微埋首看向她,这是容家的女儿,还是庶女,是母后在明明不想推自己上位又不想丢了自己这个可有可无的助力下硬塞给他的发妻。
以容氏的品行,绝不堪做皇后,甚至不配做当时他一个亲王的正妃,可即便如此,即便他不喜她,还是在登基时硬扛着母后的压力将她封做了皇后。
在最落魄的那段日子,容氏其实什么作用也没有,甚至还总是争风吃醋,引起后院不宁,也只是在参与宫宴时挂名在他旁边,让他不至于孤零零一个名字躺在上面。
可就这样,齐琛也记住了她。
“朕好歹与你夫妻一场,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