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声终是湮灭了,整个星空都堕入了宁静,无论是东荒女帝,还是圣体叶辰,都成永恒的一瞬,大成圣体与帝并肩作战,也会成永恒的神话。
叶辰疲惫一笑,嘴角有鲜血淌溢,是他在笑,也是焱妃在笑,是他在溢血,也是焱妃在溢血,屠了中阶帝,两人未受伤那是假的,焱妃在苦苦支撑,叶辰也在苦苦支撑,梦道的反噬,两人是均摊的。
还好,他们做到了,在女帝无暇他顾之际,灭了一尊厄魔大帝。
伴着一缕星风轻拂,焱妃倒下了,也是叶辰倒下了,无论是谁,都是白发飘摇,她血拼天魔厄魔时,曾献祭过寿元;他独战九帝时,也曾献祭过寿元,都已是苍老不堪,萧瑟的沧桑的背影,让人心疼。
“前辈。”
姬凝霜瞬身而至,托住了焱妃,触碰的那一瞬间,燃起了一抹古老的温存,是叶辰的温存,残留在焱妃身上,焱妃昏厥了,他也重回梦中,不知再临世,会是何年,或许,那会是一段漫长的岁月。
“我带你回家。”
女帝泪眼婆娑,不知是对焱妃说,还是对叶辰说,她之背影,也染着一缕血色,也是那般古老和沧桑,这一战,叶辰和焱妃受了伤,她也一样,荒古圣体一脉太可怕,大成的圣魔更可怕,远比巅峰大帝要强得多,屠圣魔,远比屠巅峰帝要难。
女子走了,星空依旧一片宁寂,世人还在意犹未尽中,战神回来了,还屠了一尊中阶帝,都好似在做梦。
良久,诸天修士才晃过神儿,不约而同的迈动了脚步,自苍缈去看,人影如一条条溪流,聚向了大楚诸天门,大多人都在暗自抹泪,太多人都哭的泪流满面。
“圣体一脉,从未让苍生失望过。”
冥帝深吸一口气,略显苍老的姿态,有重焕年轻,自诸天浩劫之后,第一次笑的这般无负担,那个小皇者,会是史上最惊艳的荒古圣体,帝荒都望尘莫及。
道祖未言语,可他之神态,却昭示了一切,除了东神瑶池,他从未对一个后辈,这般欣慰过,这个时代,会因他,会再一次崛起,会缔造一代的新的辉煌。
月下的玉女峰,宁静祥和。
老树下云团上,焱妃睡的安逸。
云团一侧,姬凝霜正洒下一片片彩霞,帮焱妃疗伤,帮她祛灭潜在的梦道反噬,每有一片洒下,必有两行泪光。
“九娘,老爹会复活吗?”
叶灵也在,还在抹着泪。
“能。”
姬凝霜温柔一笑,也从未质疑过。
今夜的大楚,来了颇多人,连闭关的老家伙都跑来了,未曾去恒岳,也不敢去叨扰,只远远眺望,有女帝在便安心。
足三日,都不见玉女峰有动静。
焱妃苍白的脸颊,终是多了一抹红润,梦道仙法属禁忌,得亏姬凝霜施法,才勉强抹去了梦的反噬。
可她,依旧未醒来。
叶灵寸步不离,守在云团前,手中握着小手绢,为焱妃擦泪,那泪,不知是焱妃的,还是叶辰的。
十几盏长明灯也在,悬在四周,默默守护,一朵朵元神火,在摇曳中,能见晶莹之光,该是泪光,藏在灵魂深处。
姬凝霜踏上了山巅,已盘膝而坐。
月下的他,圣洁无暇,也如梦似幻,在参悟梦之道,期望也能参透召人出梦的仙法,若真要有一人去献祭去换命,她会毫不犹豫的去做,不想焱妃因此葬身。
可惜,梦道仙法太奥妙,纵她是帝,也难参透,这一点,她远不如焱妃。
微风轻拂,她嘴角亦有血淌流,该是在参悟梦道时,遭了冥冥反噬。
待再开眸,焱妃已在她身前,翩然而立,正对她微笑。
“前辈。”
姬凝霜起身,拱手一礼。
这一礼可不要紧,焱妃红润的脸颊,顿的又苍白,嘴角的血,再次淌溢,并非伤未痊愈,是她,承受不起帝的礼数。
正如姬凝霜拜祭叶辰和叶凡,叶辰坟前的麝香,能勉强燃起;可叶凡坟前的麝香,她是燃不起的。
只因,她是帝。
她的礼数,除了至尊,谁都承受的起。
这,便是冥冥法则。
冥冥中,自有一种秩序,大帝都无法逆转。
“我会复活他,会将他重新拉回人间。”
焱妃微笑,温柔也温和。
她,走了,渐行渐远。
映着沧桑岁月,会有那么有一种执念,是专属辰皇皇妃的。
在很多年前,在明悟召人出梦的那一瞬,她便有了某种觉悟:这一生,注定要为一人死。
被她刻下梦道印记、被她结下梦之契约的,不止叶辰一个,还有她的丈夫,还有大楚的辰皇,她也曾踌躇过,也曾犹豫过,是拿命换叶辰,还是拿命换玄辰。
最终,她还是选了前者。
叶辰是大成圣体,是诸天的战神,他存在的意义,远甚玄辰,或者说,在诸天与情缘之间,他选了苍生。
这等觉悟,不是谁都有的。
她也累了,也想落叶归根,想尽快去追玄辰,复活叶辰,将是她活着的唯一信念,这是她的使命,会帮苍生完成。
“出来了。”
见焱妃出山,四方人都集体起了身。
隔着浩渺,能见焱妃那梦幻的倩影,白衣也白发,真如梦中来的仙子,在他身上,总有叶辰的身影,在似隐若现。
走着走着,焱妃便消失了,一次召人出梦的尝试,不算太成功,她还需更多岁月的参悟,来完成那逆天的禁法。
“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