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久久舍不得合上眼睛,因为她生怕这一切都只是自己幻想出来的,她怕自己睡一觉醒来,这一切就不复存在了。
但最终,她还是没能抵得过困意。
她沉沉地睡了过去,一个晚上都睡得格外香甜。
翌日一早,她睁开眼睛,发现一切都没有消失,一切都鲜活地存在着,王岁晴的脸上不觉绽出了一抹真心实意的笑容来。
这是属于她的新生活,哪怕她心中再思念以前的家人,她也要努力的朝前走下去。
她相信,就算是她的家人在天有灵,也一定希望她能继续好好活下去。
之后,王岁晴在何家的日子便如流水般静静流淌,她经历了一开始的紧张忐忑,到后来的慢慢放松,融入,彼此接纳……
跟王岁晴这里的安宁祥和,岁月静好相比,秦淮那头依旧不得寸进。
不过他已经放宽了心态,一切顺其自然便是,毕竟,就算再着急也无济于事。
他还没等来手下送来的新消息,家里倒是来了一位客人,正是泰平郡王。
他在江南各地游历了一番,真真可谓是无事一身轻,潇潇又洒洒。
此次,他特意前来,便是来辞别的。
江南各地他都已经走遍了,接下来他就要前往下一处地方游历,出于礼貌,他这才特意绕道前来辞别。
毕竟,秦彧和林檀香的身份摆在这里,他就算能在秦淮面前托大,也不敢在这二位面前托
人都上门来了,秦彧和林檀香便也出来见了见。
对方也识趣,知道这两位对招待自己兴致不高,便只是出于礼节客套寒暄了片刻,然后就主动提了告辞,左右无事,秦淮便送了送他。
在秦淮面前,泰平郡王就显得放松许多,他抬手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朝秦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这二位气势还是这般威严,在他们面前,我实在是连大气都不敢喘啊。”
秦淮哂笑,“他们最是平和不过,表叔只把他们当成寻常人看待,自然就不会这般紧张了。”
泰平郡王忙道:“他们哪是什么寻常人啊,那可是太上皇和皇太妃!”
秦淮摇了摇头,“那都已经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现今他们就只是一对寻常的老人罢了。”
若他爹贪恋权势,就不会成为太上皇,而他现在,更是连太上皇这个身份也不想担着,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这么多年闲云野鹤的,能不去京城就不去?还不是为了避嫌。
他只希望,没人记得他是太上皇,就只做个真正的富贵闲人罢了。
这些想法,秦淮自是没必要主动与泰平郡王说,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并非有多亲厚。
泰平郡王忽而“咦”了一声,“方才怎不见国丈爷?我今次前来拜访,独独漏了他,他会否会觉得我对他不敬?”
秦淮自然为霍临尘解释,“义父有事出门去了,今日恰好不在。就算并非如此,义父也断不会因着这么一桩小事就心存芥蒂,表叔实在无需多心。”ъiqiku
泰平郡王闻言,这才松了口气。
想到什么,他又问起了另外一件事。
“哦对了,我游历回来之后就听说此前扬州城发生了不少的事,那些学子竟聚集到你的府门前闹事,差点就酿出了大祸,当真有此事?”
秦淮点头,“确有此事,不过好在一切只是虚惊一场罢了。”
泰平郡王又迫不及待地追问,“我还听说,你们发现了一种十分危险的蛊虫,叫什么,生息蛊?这种蛊虫,还是那琅琊王家的人暗中蓄养的?”
这些事当初便已在众人面前公开,秦淮便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他再次点头,“的确如此。”
泰平郡王一副十分难以置信的表情,一双眼睛也瞪得宛若铜铃一般大小。
“这,这,怎会如此?王家怎会有这般熊心豹子胆,竟敢沾染蛊虫?
此事便是那严攸宁率先发现的?原来如此,难怪他们父女俩当初一而再,再而三地要置她于死地,险些,我也成了他们手中的一把刀了。”
泰平郡王口中絮絮不停地念着,言辞间反反复复全都是对此事的震惊与不敢置信,秦淮也没有再开口,只听他念着。
这件事,对于乍然听闻之人来说,的确是会有种石破天惊又难以置信的感觉,便是他们最初发现此事指向王家的时候,也很是吃惊了一把。
他们也万万没想到,王家的胆子竟会如此大。
“雪臣,那王璟辉可招供了?皇上对此事可有了定论?”
对于此案的案情,秦淮对任何无关之人都不会多说,他只简单道:“还在审。”
泰平郡王继续道:“王家胆敢沾染蛊虫,此举必然触犯了皇上的逆鳞,皇上定不会轻饶了他们去!”
秦淮见他似是对王家满门被灭之事并不知情,便还是主动提了一句,“王家满门已被此案的幕后主使灭口。”
泰平郡王当即发出了一声短促又充满惊吓的“啊”,原本就瞪得老大的眼睛,几乎要直接瞪出眼眶来了。
原本他对王家言辞间俱是唾骂,但现在,听到了秦淮的这话,一时之间,他的话头就全都卡在了喉咙底,再也骂不出来了。ъiqiku
最后,他不禁嗫嚅,“这,怎会如此?我以为,王家便是此案的主使,却原来,他们背后,竟然还另有主谋……”
一番喃喃之后,他脸上的表情又变得义愤填膺起来。
他看向秦淮,气愤道:“雪臣,那幕后之人不仅沾染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