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秦淮很理智地没有重罚手下,但他的心绪,也不可避免地因此事发生了波动,受到了影响。
秦淮将此事告诉了兰清笳,兰清笳闻言,也不觉微微默了默。
她伸手,轻轻拍了拍秦淮的手背,出声宽慰他,“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们一定能抓住对方的尾巴,将对方揪出来。”
秦淮反手握住她的手,大手在她的掌心微微摩挲。
他轻轻叹了口气,“我也坚信这一点,只是,我只希望我们能快些,再快些。
只有我们足够快,才能尽最大可能保全最多的人,避免更大的伤亡。”
兰清笳见此,心中便更加笃定了自己的想法,秦淮之所以会心情这般低落,不仅仅是因为人证被灭口,这条线索因此断了,他同时也是在为此人的死,以及其家人的死感到痛心。
兰清笳心中也有波澜,但,事情已然发生,再多自苦也无意义。
兰清笳只能道:“我们也是普通人,也没有三头六臂,也并非无所不能的,只要我们尽力而为,不愧于心便是了。
且那武建波当初既然做了这样的选择,那就要做好承担这个后果的准备,他的家人,也同样要承受这样的风险。
此事,要怪的话,只能怪武建波自己,还有那幕后真正的人,无论如何,也都怪不到我们的头上来。”ъiqiku
秦淮心中自然也知道这些道理,只不过一时之间心绪禁不住有些波澜罢了。
他也并非多愁善感,不会自我开解之人,短暂的情绪失控之后,他很快就调整了过来。
“嗯,你说得对。此事怪不到我们的头上,凡事,我们也只需尽力便是。”
兰清笳见他终于一扫先前的低沉情绪,也暗松了口气。
她转而问起了薛家的事,“派去薛家那边的人还没有回来吗?”
秦淮摇头,“尚未。按照脚程,最快应当还有大半个月时间。”
大半个月,那还有得等。
这还是最快的情况,若是路途上再遇到些事耽搁了,只怕就更慢了。
但这事也的确急不得,兰清笳便没有再多说什么了。薛家这边的线索究竟是否为真还不一定,有可能人带来了,但最后的结果却不如他们所想象的那般。
到时候,只怕又是一场空欢喜。
是以,一开始他们便不能怀抱太大的希望,免得最后真落得一个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的结果。
兰清笳想到什么,又问,“王岁晴那边如何?有没有什么其他动静?”
秦淮摇头,“没有,一切风平浪静。”
顿了顿,他又道:“我觉得,只要对方不是太蠢,就不至于会在这个时候冒险对王岁晴下手,我之所以还安排这一手,也不过是以防万一罢了。”
兰清笳自然也知道这一点,但既然已经安排了下去,自然就期盼能有所收获。
说到了王岁晴,兰清笳便随口问起了她在何家的情况。
“她在何家过得如何?”
秦淮:“目前应当还算不错,何家夫妇对她都很好,尤其是何夫人,因觉得她长得像自己女儿,对她很温柔细致。”
兰清笳也知道何家的情况,对于何夫人丧女之痛,她也感到很是同情。
同样身为母亲,她很明白经历这样的事究竟会多么揪心,多么令人难过。
这个时候,能有一个容貌相似之人出现在自己身边,哪怕她知道那人不是自己女儿,心底深处也还是会忍不住会通过这人缅怀自己女儿。
就算知道只是个替身,但那又如何?身为一个母亲,她只是需要一个心理寄托罢了。
兰清笳问,“那王岁晴呢?她的表现如何?有没有……本性毕露?”
王岁晴的本性是如何,不用多说,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秦淮摇头,“目前倒是没有,她在新家很乖巧安静,老实本分。”
兰清笳:“也是,毕竟初来乍到,她也失去了所有依靠,何家就是她现在所有的希望,她自然是不敢再像以前那样任意妄为。
只希望,她能一直如此安分老实,好好扮演好何家的女儿吧。”ъiqiku
她若是安分老实,自己能有好日子过,对于何家来说,也是一桩圆满之事。
毕竟,以前的王岁晴当真可称得上是十足的搅家精。
好好的一个家,若平白被这么一个搅家精给搅和得不成样,那就是罪过一桩了。
对于何夫人来说,即便她知道王岁晴不是自己女儿,但她若能老实扮演一个好女儿的身份,对何夫人而言,也是一个慰藉。
此时他们正在聊的王岁晴,也同样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这是她的新家,这间房间,是她的养父养母为了她专门收拾装扮的。
何家不愁吃喝,但也不是大富大贵的豪奢之家,是以,这间房间的装饰摆设,跟她以往在王家的闺房自是没法比的。
若换作以往,王岁晴定会万般嫌弃。
但现在,她却是半点嫌弃都没有。
当她第一次来到这个房间,她心中只觉得安心,因为她看得出来,这是用心布置过的。
而这番用心的布置,也说明了何家是真心实意在欢迎她,接纳她,这是王岁晴现在最需要的东西。
她在何家,感到了归属感。
一开始的头几天,她还是格外小心翼翼的,说话做事都畏首畏尾,不敢有半点逾矩,便是话都不敢大声地说。
因为她怕自己有任何一点不对的地方,会被何家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