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辰星的病,在晋城并不是什么秘密。
这几日,城里疯传江南任家的嫡小姐要嫁入穆家的消息。
不说别的,光是两家的身份,足够成为众人茶前饭后的谈资。
医药世家的长子和江南任家的嫡小姐联姻,那场面该有多盛大。
晋城众人都翘首以盼,等着一睹这场前所未有的盛大婚礼!
更有甚者,还设起了赌局,赌得却是任初雪何时守寡。
不知为何,如此不堪的一个赌局,竟引得晋城之中半数之人参与其中。
司徒澜得知了这个消息,特意匆匆赶来晋城,他本以为,她是被迫嫁入穆家,殊不知,她竟是自愿的。
一时之间,他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任初言听出司徒澜的话中之意,心中暗道:原来又个惦记他妹子的男人。
方才对他的那点好感,顿时荡然无存。
对于穆辰星的病,他也心存芥蒂,但是她的妹妹,他最了解,若是他从中作梗,破坏了这场婚礼。
以任初雪那股执着劲,指不定会干出什么事。
不过,他此时还不知道任初雪曾经提出过退婚之事。
大厅里安静了下来,空气仿佛凝结,众人纷纷投去诧异的目光。
司徒澜面色一僵,尴尬的站在原地。
这时,丽娘端着一盆清水,走了进来。
“司徒公子,快,快将手泡进冷水中,免得伤势加重。”
司徒澜木讷的任凭丽娘摆弄,心思全然不在自己的手伤之上。
梅菉也去而复返,手里提着一个药箱。
丽娘熟练的从医药箱里翻出了烫伤膏,小心翼翼的替司徒上了药,有翻出一节绷带,里三层外三层的包扎好。
司徒澜不由双眉双眉紧蹙,显然并不是很满意丽娘的杰作。
“司徒公子,请坐。”任重远客套的招呼一声。态度明显不如刚才那般热情。
司徒澜想了想,解释道,“初雪,方才是我失言了,我其实没有任何恶意。我只不过担心你罢了,毕竟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任重远适时的插话道,“司徒公子,小女的婚事是由她自己做主,既然来了,便喝杯喜酒再走也不迟。”
任初雪听了这话,使劲的冲着任重远眨眼。
她这个便宜爹爹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这司徒澜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他居然还邀请他参加自己的婚礼,也不知道他究竟打着什么主意。
司徒澜欣然答应下来,心里琢磨着怎么趁着眼下仅剩的时间,让任初雪改变主意。
任初言仿佛看透了一切,若有所思的撇了一眼司徒澜,又偷偷的瞄了一眼任重远。
视线最后定格在任初雪的身上,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就这样,司徒澜莫名其妙的留在了任府。
回到了房间,任初雪着急忙慌的唤出了系统。
大屏幕上,一大一小,两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屏幕,一祯一祯的看着原主的生平。
也不知过了多久,任初雪忽然按下暂停键,手指这一堆乞丐中的一人,道,“就是他,他就是今日来府中的那人。”
“只不过,他脸上的红斑似乎消退了。今日所见那人,皮肤光洁,并没有红斑。”
“没文化,真可怕,他那哪里是红斑,这是一种藓疾。如果我猜得没错,他所说的救命之恩,应该是指你治好了他的藓疾。”
“哦。”任初雪兴趣缺缺的应了一声。
画面一转,大屏幕上出现了一座破庙,庙里聚集着众多的乞丐。
中间架着一个火堆,乞丐们或是躺或是坐,有的闷头睡大觉,有的三五成群结队的凑在一起唠嗑。
任初雪提着篮子出现在画面中,竹篮鼓鼓囊囊,似乎装满了东西。
乞丐们一见她来了,也不用他吩咐,井然有序的排起了队伍。
竹篮一打开,只见里面装满了分量十足的大白馒头。
乞丐们人手一个,感激涕零的鞠躬道谢。
唯独最角落里,躺着一个满身散发着酸臭味的男人。
任初雪拿着馒头走了过去,丝毫不在意他身上的恶臭。
那张脸转了过来,赫然又是司徒澜。
原来如此。
任初雪似乎有些明白过来,为什么司徒澜对原主这么上心。
原主简直就是他心中的白月光嘛!
任谁在这样狼狈的处境之中,遇到原主这般心地善良的人,都忍不住生出爱慕之心的吧。
话虽这么说,但对于她来说,司徒澜却是个令她头疼的麻烦精。
因为原主已死,这个烂摊子只能由她收拾。
后面的事,任初雪已经毫无兴趣,她关掉了大屏幕,四仰八叉的往后一倒。
心里暗自琢磨着怎么正大光明的把司徒澜送走。
小萝莉笑嘻嘻的打趣道,“愁眉苦脸的干嘛,这有人爱慕不是件好事。再说了,那司徒澜可是个美男子。”
“切,你主人我是这么肤浅的人嘛,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才万里挑一。”
“咦,嘴上说得好听。也不知道是谁,第一次见到穆辰星时,就是一脸的花痴样。我看你就是看中他那副好皮囊。”
小萝莉毫不给面子的反唇相讥。
“就你话多。”任初雪仿佛被看穿了心事,随手拿起身边的枕头就丢了过去。
“得,拜拜了您嘞,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嘛,你自个玩吧。”
小萝莉说完,又消失在半空中。
任初雪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不知不觉的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