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梦龙顿了顿,面不改色冲着如梦惊醒整个人呆立原地的孩子道,“徐长卿,过来拜见你祖师。”
徐长卿闻言立刻奔了过来,小小的少年,双手作揖然后行了一个十分标准的鞠躬,“祖师爷好,徐长卿拜见祖师爷!”
姚文稷挑了挑眉,无视了一旁快要笑抽过去的顾梦龙,问,“徐长卿?好,告诉祖师你在看什么书?”
徐长卿看了眼师傅见他没什么反应,于是转身将桌上的孙子兵法拿了过来,姚文稷接过一看,是他以前送给顾梦龙的,这人真是省事。
“不错,小小年纪就可以看孙子兵法了,前途无量那!想当年,你师傅从小读书就没个正形,以至于十五岁的时候读孙子兵法都磕磕绊绊的,果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徐长卿似乎没想到就连师傅那样聪明的人在十五岁时都看不懂孙子兵法,那自己也不算是笨的无可救药吧!
想到这里徐长卿决定要做一个诚实的孩子,于是他对祖师爷答,“其实,看不懂的,这里面有些字,我都不认识。”
话越说越小声,连带着那头都快埋进怀里去了。
顾梦龙有些意外,一直以来他都没见过徐长卿问自己什么,给什么书就看什么书,过一段时间再去看,总是对答如流,却不曾想这孩子连字都没有认全,不禁有些生气,“既然不认字为何不问我,而且,我每次来考教你,你总是对答如流,这又是何缘故?”
徐长卿看见自己师傅生气了,一时间慌了,生怕他一生气再将自己丢回街头自生自灭,顾小姐不在了,可没什么好心人再收留他了,别说是认字习武,就是温饱都成问题。
“对不起,师傅,我是怕自己太笨,所以才……先前的三字经是因为顾小姐都教我了。”
顾梦龙噎了噎,半晌才道,“以后,不懂就要问,不要再这样了。”
姚文稷适时出来将徐长卿带到一边去问了些问题,只要是提到顾音书,顾梦龙总是这般忧愁的模样。
在得知徐长卿只不过是随着顾音书学习了两个月便能有此般成果,姚文稷大为惊奇,这孩子绝对是个可造之材,正好由他来教养岂不正好?
两人并没有待多久,姚文稷下午便请旨入了宫,待言明来意后,永嘉帝直接允许了,“这事早些时候,朕与皇叔商量过了,具体的你稍后再拟一份条陈递上来,朕再行下发旨意。至于南疆一时半会儿咱们不会动手了。”
顾音书一个人在摄政王府枯等了三日,景禇,不,容尘一直都没有回来过,天还没亮就被人叫了起来,此刻坐在梳妆镜前,她一时有些分不清现实或是幻境。
这种不真实的感觉一直持续到外面金鸡唱晓,远远地传来喜庆的声音,不知是屋子里的谁先惊叫了一声,然后所有人再次忙碌了起来。
一块红绸遮住了她的所有视线,听着周围杂乱的声音和忙乱的脚步声,顾音书才反应过来,方才他们说的是:新郎官来了。
她要嫁给容尘了,却又不是容尘。
直到双手被握在略微温热的掌心时,顾音书才反应过来什么似的,不行,她不能这么做,如此趁人之危起非君子所为?
“你是不是容尘?”
“是。”清冷中蕴含着一丝温润的声音炸裂在耳旁,“小书,我是容尘,尽管我不愿意承认但是景禇其实是我最渴望的模样,所以,我接受了,同时真正的我回来了。”
顾音书心中混乱不已,她感觉自己的脑袋里一片浆糊似的,什么叫他是容尘?他怎么会是容尘?容尘是绝对不会和自己成亲的,他的道心呢?不要了吗?
“对了,告诉你个好消息,今日有两个宾客你见了一定会高兴的。”
顾音书道,“谁?”
容尘没有再回答。
没过多久,她就被容尘从怀里放下,整个院子一片寂静,她甚至感觉不到活人的存在。
紧接着眼前一片刺目的光亮,她微微眯了眯眼睛,这才发现盖头被挑下了。
“走吧!我们拜天地。”
被容尘拉着走的顾音书,直愣愣地看着正前方,一张大红桌子上摆着许多的供果,上方墙上挂着一幅画像,她并不知道,但是看起装束打扮应该也是道门中人。
让人惊悚的是,这院子四周站满了宾客,人人脸上挂满了喜气,一张张嘴不停的开合着,可是她听不见他们发出的任何一丝声音,就在两人停下的瞬间,顾音书看见了正站在侧面的君鸣凤和银鱼,两人同样是面含喜色对她说着什么。
顾音书只觉得浑身颤抖,一把甩开了容尘,“你是谁?你不是容尘!”
容尘看着他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那张嘴也越来越大,直到整张脸都炸裂开来。
她感觉自己被溅了满脸的鲜血,眼睁的极大,明明怕极了,可是却怎么也合不上眼睛。
但很快,她就发现眼前容尘炸裂的脸便成了贺宝文的脸,他看着自己,满目深情,“小书,我们终于成亲了,你放心,带我将来功成名就后一定会重新为你办一场轰轰烈烈的迎亲仪式。”
“啊!!!!!!!!”
伴随着一声惨叫,顾音书从床上醒了过来,她抹了一把冷汗,这才舒了口气,原来是在做梦,在大婚前夕做噩梦,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呢。
外间的门吱呀一声,进来两个丫鬟,轻声道,“小姐,怎么了?”
“没事,做了个梦,现在几时了?”
两个丫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