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之培在思虑良久之后,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劝谏到:“王爷,袁家在南郡盘踞已久,势力根深蒂固,若是动他们的话,还需从长计议啊。”
说出这话的时候,石之培心里也无比的憋屈,之前在得知那些官员弃城而逃的时候,石之培恨不能不管不顾的将那些官员跟他们背后的世家全部斩了,一个都不留。
但激愤过后他又不得不冷静下来,毕竟若是因为动世家导致动乱,到时候陷入水深火热的还是那些百姓。
“根深蒂固那就把他们的根全拔了就好了。”
莫自在毫不在意的说道:“长痛不如短痛,短痛不如不痛,这些世家留着迟早都是祸害,不如全砍了。”
“王爷,此事没有这么简单。”
石之培有些急切的劝说道:“这些世家,牵一发而动全身,您若是开始动手了,整个南郡的官场都可能会陷入瘫痪。”
“没事,本王已经让杨阁老调拨了足够的官员,虽然可能不是干吏,但维稳还是没问题的,至于牵一发而动全身……”
莫自在说到这句话时脸上带着些许不屑,“本王倒要看看,刀架在脖子上,有几个不长眼的敢跳出来。”
听莫自在这么说,石之培愣了片刻,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之前莫自在在京城好像就是这么干的,满朝官员被他杀的无不胆寒,但真正敢明着跳出来跟他作对的有几个?一个都没有。
只是石之培总觉得南郡不同于京城,他迟疑了片刻,开口说道:“王爷,您在的时候可以镇住他们,若是等你走了,这里又当如何?”
“他们等不到我走了。”
莫自在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杀意,“我这次动手可没打算杀一波就走,我会把他们的根都给刨出来的。”
“连根都刨出来?”
石之培怔了一下,但看了一眼莫自在的表情,看他也没有多说的意思,便摇了摇头不再多问,转而说起自己的事,“王爷,这次下官私自斩了南州郡守严文辅……”
石之培刚说到这里便被莫自在给直接打断了,“严文辅,是本王让你杀的。”
“嗯?”
听到莫自在这话,所有人俱是一愣,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而莫自在则没有停下,继续说道:“还有,袁家的祖坟是本王下令刨的,袁家的宗祠也是本王让你烧的,懂了吗?”
莫自在此言一出,所有人顿时明白了莫自在的打算,莫自在这是打算替石之培背了这个黑锅,将这个骂名接过去啊。
“王爷,此事万万不可。”
石之培心中有些感动,但事是他做的,他怎么也不会推到别人身上的,因此他对着莫自在深施一礼,开口说道:“王爷大恩,培感激不尽。”
“但此时是我所为,决计不能让王爷替我背了这个骂名。”
“别这么迂腐。”
看着石之培认真的样子,莫自在不由得轻笑一声,“本王现在的名声如何我想你也知道,正所谓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再多个挖坟掘墓的恶名又能对我有什么影响呢?”
“反倒是你,擅杀同僚,挖坟掘墓,烧人祠堂,背了这些恶名以后,你还想不想当官了?三郡的灾情你还管不管了?”
莫自在根本就不在乎名声如何,只要他牢牢握住军队,就算名声再臭,他下的命令谁敢跟他说个不字。
但石之培就不一样,他做官是要跟别的官员共事的,这几个恶名往身上一背,就算是自己强行把他保下来,他在官场上也混不下去了。
毕竟别人可不管你是不是事出有因,只要你有这些名声,别人会自然而然的防备你,想要踏踏实实的做事,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石之培沉默了好一会,官他可以不做,但三郡如今这个局面他却不得不管。
有他在,他有信心让所有官员都压下心中的贪念,老老实实做实,但若是换一个官员来赈灾,赈灾粮到时候能到灾民手里多少他有点不敢想象。
在心中抉择了半天之后,石之培艰难的做出了决断,他再次朝着莫自在深施一礼,语气坚决的说道:“多谢王爷大恩,培发誓,日后定当为大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如违此誓,天地共诛之。”
“小事而已,石大人莫要放在心上。”
看着石之培这态度,莫自在知道从现在起,石之培差不多算是自己的死忠了,不过以莫自在对他的了解,他这个忠,忠的还是大周,在他心中肯定还是百姓在前,自己在后。
不过莫自在也无所谓,自己又不跟自己的媳妇搞党争,这些嫡系对于他来说可有可无的,只要石之培能踏踏实实做事,忠于谁他其实无所谓的。
等东厂卫将所有的东西都收敛完毕之后,莫自在便直接走出了宗祠,在看到袁良翰的时候,他立刻走了过去,歉意十足的说道:“袁家主,误会了,误会了啊。”
“本王之前跟东厂卫说,此行若是有人不配合,可直接斩杀,必要时候,也可挖坟掘墓,震慑他人。”
“因此他们便直接砍了郡守严文辅,而后可能又觉得你袁家不配合,于是他们便挖了你袁家的坟墓。”
“其实这一切跟石大人无关,若不是石大人一直阻拦,袁家这祠堂早就被他们烧掉了。”
可能是没有学过表演的缘故,莫自在本来想表现一下歉意的神情,结果可能是用力过猛了,导致他满脸都是威胁之色,“所以此事与石大人无关,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