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建军一声感叹,从黄以讯的房间离开。
他穿着一双拖鞋,“啪嗒…啪嗒…”来到厨房间门口,依着门墙讪讪地,对前正在切菜的张大林弱弱问候道:
“你好…你就是张哥吧!”
他觉得自己应该主动去跟同事们打个招呼,可不能像前世到县防疫站工作时的那样沉闷不语,后来同事之间关系也搞得不融洽。
“噢,你就是新来的员工,姓萧吧,你又咋知道我的名字?!”
张大林微微抬头瞥了来人一眼,继续低头做他的菜。
一口标准的东北腔,萧建军听起来特别的熟悉。
大学寝室同学中,就有个来自东北的,叫罗朝宗,与萧建军关系很铁,就住在他的下铺。
他说话的腔调,跟眼前的张大林一模一样,有种回归集体的亲切感。
“张哥你好,我叫萧建军,今天刚到,你的名字是挂在墙上的小本子上瞧见的,上面表明今天值日是张大林。”
“哦…你很聪明嘛,还会注意细节,嘿嘿!”
他这才直起腰来对着萧建军莞尔一笑,咧嘴夸上二句。
“谢谢张哥夸奖,小弟初来乍到还请多关照哦!”萧建军甜甜的对着张大林憨笑,态度非常诚恳。
“好说,下到市场来的,反正开始你得准备吃苦,脱层皮呗!”他咧嘴回答,头没抬。
“那是当然…”萧建军微笑着回答。
“……”
萧建军依着墙看着张大林炒菜,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
“嗄吱…”一声,从门外推门进来两个男人。
萧建军侧过身去瞧着,发现不是李明和黄以讯,应该是六组另外两位同事。
前面一位瘦高个,皮肤有点黑,约一米七八身高,廿五六岁左右年龄。
他五官端正,短寸头,两眼微凹黑眼圈,带点港星梁朝伟的那种忧郁气质。
后面一位属于白皙矮胖型,身高约有一米七零的样子,廿六七岁左右年龄。
他的扮相有点另类,油光粉面,留着三七分头,大盘脸上还有颗黑痣,西短裤加上一双凉皮鞋,脚上还套着一双白色丝袜。
在萧建军眼里,他就像是反映民国时期电影里,那种西装革履,手拿文明棍的所谓斯文人。
这两位同事,性格完全不同。
从厨房阳台进屋来,萧建军迎了上去,“你们好,我叫萧建军,新来的…”
“噢新来的小老弟,欢迎…”
瘦高个心不在焉的哼了一句,他正在起居室换了自己的拖鞋,进里屋去拿换洗衣衫。
“啧啧啧,咱们的革命队伍里呀,又多了一位懵懵懂懂的劳苦大众!”
白皙矮胖个朝萧建军翻了一个白眼,阴阳怪气地咧嘴一笑,文绉绉说了一句,颇有点革命时期的知识青年。
他的声音很怪很特别,声调上有点尖声尖气的娘娘腔,让人听上去不是特别的悦耳。
一听口音,见多识广的萧建军就知道,这两人带有明显的川味,西南地区人士。
而那矮胖个,除了川味还夹带着浓郁的少数民族地方乡音。
两人低声嘀咕着还对视、干笑了一阵,一副见人掉到井里,不但不救,还在旁幸灾乐祸。
好像是在说,乖乖,又有人跳水井啦!
萧建军毕竟跟人打交道几十年了,绝非初出茅庐的学生兵,各色各样性格的人物都接触过,合作过。
他当然不会在意这些阴阳怪气,也不会去想知道这些表情后面的深意。
反正,欢不欢迎他都已经来了,而且今后还得同屋生活一段时日,兴许队伍中多了个分食者,他们不太爽吧。
眨眼间,两人就在起居室里,前后tuō_guāng了身子,屁颠屁颠、大模大样地走到那窄小的淋浴间里冲凉。
那间斗室,一个人进去都够呛,两个人…
他们在淋浴间门口用毛巾搓,轮着水管冲洗,两人还很友善的轮流着给对方搓背。
一时间里,洗头露沐浴露等污水,裏挟着地上的灰尘,慢慢流淌开来,弄得一地污秽不堪。
这可是起居室,公共场所,虽然地方简陋,但更需要大家去维护。
不仅如此,俩人相互之间还指着对方的那啥部位,猥琐地打趣嘻闹,“咯咯咯…”一阵狂笑。
一点不避旁人或外面的什么眼光,旁若无人。
从这些就能感受出人与人之间的素质,差别不小呵。
萧建军下午跑出卫生间搓背时,还紧张兮兮,像做贼似的浑身不自在。
瞧瞧他们俩个,可是毫不避讳小院外头下班回家来的男女过客。
估摸着,他们是习惯成了自然。
素质差了一逼!
萧建军像个愤青,心里暗自吐着槽,忽然间,有人猛地推开起居门就冲了进来…
屋里正在肆无忌惮冲洗中那两男人,吓得不轻。
在一阵惊慌失措中,几人定睛一瞧,哎呦喂,大力推门进来的,其实是黄以讯。
“咦黄哥,进门先吱一声嘛,吓得我…”高个子狼狈地用双手遮掩着那啥,撇撇嘴埋怨道。
黄以讯阴沉着脸,像是没听见似的不予理睬,他一声不响、气冲冲地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里。
“啪…”地一声,关上了门。
进门时,从他脸上到脖颈,有二道手指甲抓破皮的痕迹,血丝斑斓很明显。
正在冲浴间门口裸立的高矮两人,在其背后耸肩窃笑,扮着鬼脸。
萧建军没有任何表情,他对这一切的原尾都是云山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