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遮挡往身体的敏感部位,往阳台和窗外瞅了瞅看,没有其他人时他才大胆现身。
不过,赤日炎炎似火烧,人们都躲进室内避暑了,大太阳下哪还有人呐。
“管他的,谁爱看就让他看去吧,小爷我今天豁出去了。”
萧建军揶揄着,就站在卫生间门口用毛巾奋力擦洗起来…
“甭管咋样,冲个凉浑身爽多啦,嘿嘿。”他心里乐呵呵的暗忖道。
冲完凉之后,萧建军有了时间,才慢慢开始审视自己的生活环境。
除了面前的这个三个房间,他还发现有个简陋厨房。
简陋厨房,是在起居间后面开了个小门,就在外面院子靠着围墙角搭建而成的。
一个洗菜洗碗用的水池,水泥砌块而成的长方形灶台和壁橱柜。
灶台面下放置一个液化气罐,台面上放置一个污垢厚厚的液化气单炉灶,灶台窗户玻璃上装有一台排风扇。
简陋厨房间里有三角牌电饭锅,炒菜锅等锅碗瓢盆都齐全,液化气罐也是有的,油盐酱醋等都堆在壁橱一角。
从今天一整天的观察,集体生活就是晚上,大伙吃一顿晚餐,睡觉,就是早出晚归。
那每天的晚餐谁来做呢?请钟点工吗?
这个念头只停留了一秒钟,给否定了。
一是在这里每个人都是节约闹革命,一枚硬币巴不得劈成二半来用,他们舍得?
二是当下北方有钟点工这个职业吗?
侧墙上钉着一颗水泥钉,上面挂着一本小学生用的抄字本,翻开一看,答案都有了。
这是一本每天买菜做饭的日记帐,应该是轮流值日记帐本。
当值者买了些什么菜,多少钱等都记在上面,每月底统一算帐,多退少补。
值RB子上都写着五个人的名字,陈刚、杨秀峰、张大林、黄以讯,李明。
现在应该加上萧建军。
这就是三站六组的全体成员花名册了,共六人。
今天值班的轮到叫张大林。
房间里没有冰箱,应该是每天现做现吃,当天吃不完的,像夏天那就只能倒掉。
屋内房间里没有空调,台式电风扇和立式电风扇倒是有好几把。
酷日炎炎的夏日里,整个屋里就像是蒸笼,好在屋顶高,空间大些,否则每天出汗能让人虚脱。
屋里的人只能穿着裤衩生活,几乎光着身子还汗水淋漓,因为电扇里吹出来的风也都是热的。
整天都得开门开窗让空气流通才行。
这里白天苍蝇肆虐,晚上蚊子猖獗。
所以,屋里蚊香薰烟不断,烟雾弥漫的有点像住在寺庙香堂里似的。
炎炎夏日,屋傍树梢上‘知了’在“吱嘎…吱嘎…”地叫着。
虽然有些讨厌,但也是生活中必不可少的部分。
关健是北方天气干燥,风沙又大,每天门窗大开,这床上桌子上都是一层尘沙。
萧建军一圈观察下来,他又开始抱怨起这生活环境了。
这在北方,基本生活保障还是要有的,否则,每天都在吃沙吸尘,钱没挣到,身体先报废了。
这个办事处主任肯定是个大抠门。
腹诽中的萧建军,忽然发现他的‘地盘’,那张大木床上层尘沙有一寸厚,怎么睡人嘛。
还是暂睡木质长沙发吧,这个长沙发并不是平板底,而是由拱形木条组合而成。
透气不闷是不错,但要躺在上面睡觉,那拱形木条凹凸不平,搁顶在背上,根本不好睡。
不讲究了,在这木沙发上睡觉,权当是炼功夫!
萧建军刚刚好了点的心情,又开始不爽了,上街返回之后的喜悦感,又被冲刷得荡然无存。
这一天,从火车西站开始,萧建军的心情,就像是在乘坐过山车那般,起落不定。
无奈地坐在木沙发上,不知该收拾些什么,反倒是睏意涌了上来。
萧建军也不再多想,简单地擦了擦沙发上的灰尘,就侧身倒在木沙发上,一会就睡着了。
……
灼热的太阳,终于徐徐落山,它那喷火的毒舌缩了回去,余光从树梢头影射出来,将白云染成血色。
“嘀呤呤…”
一辆破旧自行车从远处急驶过来,在驻地门前小院内停下。
从车上下来一位三十岁左右年龄的成年男子,中等偏高点身材,四方脸上略带有几点麻子。
一件天蓝色圆领短T恤和深蓝色西短裤,腰间皮带上别着个中文BP机,还有截金属小链子闪着银光。
光脚凉皮草鞋,手里拎着一小块五花肉和几种疏菜,腋下还夹着一个黑色公文包,急匆匆掏钥匙开门进来。
他就是萧建军在值日簿上瞧见的张大林。
张大林记得今天是他值日,需要回来做晚餐,所以提前一个小时匆匆从外面赶回来。
不曾料到,在买菜回来的路上,遇上了一起交通事故,来个大堵车。
今天搞晚了些,得抓快速度做饭,那几位爷就像是饿死鬼投胎似的,一回来就想马上吃现成饭,否则,哼哼唧唧胡咧咧。
张大林一边腹诽着这些,一边赶紧淘米煮饭,洗菜切肉洗盘子,动作娴熟麻利。
厨房间里一阵“叮呤当哴…”的交响杂音,穿过敞开的的起居室后门,把躺在木沙发上睡觉的萧建军,给惊醒了。
他一抬腕,看了看手腕上的指针。
喔靠,快6点了。
透过窗棂,室外灼热的阳光已经阴去,天色暗淡下来,灰蒙蒙一片。
怎么说